顾准哼了一声:「庄主乃是公子哥儿出身,自然是不知民间疾苦。」
「住口。」岑渊皱眉:「庄主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为人下属,岂能妄议主上?」
顾准却是大为不服:「他在宋家小公子身上花钱也如流水一般,更别提那个如夫人了。如夫人住在庄里,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庄主夫人……」
「你还说?」岑渊又气又恼。
顾准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属下不是说副庄主和那些绣花枕头是一类人,属下的意思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凭什么给那些没用的公子哥儿扬州瘦马用了?」
他越解释,越是让岑渊想到躺在商弈庭身下时的荒诞淫乱,从他手中夺过拐杖,自行向门外行去。
他只断了一条腿,用不着双拐,但肋骨处十分疼痛,若是只用一根拐杖,难免会用了偏力。
下属备好了马车,出到门外便上马车,倒也方便得很。
想到前日商弈庭的一言一笑还在耳边,如今却是离了自己先行回庄,说不定不知是哪家的美人又令他动了心。
有非凡的权势、容貌、智慧,也不知多少人等着他临幸。这么多美人,大概商弈庭总有一天会玩到吐。
还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宋鸣风,谁知又是一场风月。岑渊甚至觉得,自己从不出错的预感被商弈庭搅得乱了套。
他还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尽快忘了的好,说不定商弈庭现在还在后悔对自己说过「喜欢」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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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而行只要十余天的路程,马车却足足行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以来,岑渊的伤好了大半,顾准却没让他骑马,只说回庄后注定忙碌,路上走得慢些还能休息一段时日。
这话倒是提醒了岑渊,想到回庄后会和商弈庭面对,便不由得将行程一拖再拖。
这段时间商弈庭对他极好,让他本如死灰的心又渐渐复燃。他没想过能得商弈庭的真心,只是商氏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既然没死,便留着报答商氏,所能得到的回报,或许只是……商弈庭危险而又令人沉迷的温柔笑意。
除死之外,世上本无大事。越过了死这一关,他对所有的事都看得极淡。
或许商弈庭的温柔让他感到,那种令人不堪的羞辱是可以忍耐的。
这种幼稚的想法涌上心头时,他不由得耻笑自己,居然仰仗着一点点温柔就可以活下去,滥贱得真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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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拖,都会有到达的这一天。
浩然山庄銮金的四个大字乃是前任庄主所题,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前任庄主文武兼修,只可惜商弈庭只爱武功一道,并不喜诗词曲赋,让前庄主抱憾而逝。
到山脚下时,岑渊抬头看着山门上的字,踌躇不前。
「副庄主终于到了,属下让人去禀报庄主。」一个弟子喜上眉梢地上前相迎,「实不相瞒,属下都在山脚等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副庄主脚程这么慢。对了,庄主说了,副庄主原先住的远芳居拆了,让副庄主暂时到绮春园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