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因病去世了,云大成也回了邯郸。子敏的生活还不错,丈夫对她百依百顺。她见到云音,露出高兴的神情。两人坐下叙话。
她问:“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有些忙。”
“你日前回到邯郸,是否见到翳哥?”
云音皱眉道:“见是见到了,可是,他并不能和我在一处;也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过危险的军旅生活。”
子敏安慰她:“你兄长平安就好,想开些。”
云音点点头。
“子敏,你说,一个人顾虑太多,是否并不好?凡事思前想后,就没有什么意趣了?”
云音对和嬴政之间的情感,依然有些顾虑重重,两人的身份、性子都相差太大。她又实在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和子敏说说。
云音最开始对嬴政有些畏惧和排斥,但两人相处日久,他对云音不错,云音心中,也渐渐有了他的影子。正因为上了心,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子敏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人生那么短,今日能快活就行了,是吗?至于明日的事,以后再说。”
子敏有些诧异地看着云音,她并不明白,云音在说什么。
“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云音看到她惊奇的表情,笑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没事,也没有发疯。”
“这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回到居所,云音心中决定了,嬴政可能算不上好人,但他对自己有情。既然天意这样安排,就选择相信他,一起走下去。
第二日,云音依旧在偏殿整理奏章。
嬴政正在专心处理公务,云音整理完手头的事务,拿着一本奏章,走到一旁坐下来,专心地看了起来。
嬴政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我在看李斯大人的奏章。他学识很好,他的文章果然是字迹苍劲、文采飞扬。”
“李斯师从荀子、学识出众,寡人很赏识他。”
云音道:“他当年的一篇《谏逐客书》,写得真好!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文采斐然、有理有据,真是才子的手笔!”
嬴政道:“当年我被谗言所惑,下令驱逐一切客卿。正是读了李斯上书的《谏逐客书》,幡然醒悟,取消了逐客令。”
“秦国能有今日之强盛,正是因为能广聚天下人才。如果大王当年驱逐了所有外国客卿,恐怕如今不能有统一天下之势。”
“不错,”嬴政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你如此欣赏李斯,还能背诵他的文章,是否很仰慕他?”
云音一愣,她不就夸奖了李斯几句,怎么就变成仰慕了呢?
他看了云音一眼,笑道:“我和你讲笑呢。李斯这人,确实有才华。不过,他有个毛病,他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