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三颗补药

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如同自虚空缓缓走来，他似乎不愿意打扰无穷碧中的宁静，走的很慢，但那是人类的感觉，时间并无法约束他，他出现在无穷碧中心。

苍古的树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在它的旁边，端坐着两个顶着一头枯白长发的“木乃伊”他们为了无边落叶，已经将生命耗尽。

司空浩玄携着那美丽的冰塑静静站在无边落叶前，不知是否恍惚，冰塑的双目中竟然缓缓留下了两行清泪。

“死亡终究是死亡，即便我有能力让他们重生，你也无法摆脱因死亡而升华的情感。”淡淡的话语似乎是在向着冰诉说。

黑色的魂铃，凭空出现在司空浩玄面前，凝视着魂铃上那一缕缕神秘的花纹，司空浩玄微微一叹，抬手将魂铃弹入了无边落叶中，魂铃就如同一滴水珠，融入了那苍古的树木。

“该死不死？怪不得如来和洪在我面前总是提心吊胆。”司空浩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如是想着。

死亡的临界，是生、也可以是永远的消逝。黑色魂铃代表着大巫的意志，把握着死亡临界的“度”，它代表着真正意义的死，由黑色魂铃判定的死亡，苍穹四方中将无人能让其生。

如果此时在冰中的小蓓还具有清醒的意识，也许对“生”了解深刻的她可以明白。为什么，死亡在大巫面前毫无意义。生、死临界本就相同，大巫站于临界的中央，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苍古树木内，黑色魂铃散发出一圈圈似黑非黑的涟漪，古树的枯萎竟然开始加快，整个枯萎的过程竟然在瞬间完成。然而，就在这个生死临界，魂铃的力量将它的生机重新焕发，一点点翠绿再次出现在古树那枯萎的枝芽上，在无边落叶的影响下，整个无穷碧重新焕发出浓浓生机。

无穷碧恢复了，只是小蓓的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它失去了根基，成为世间第一块无主的领域。

司空浩玄定定凝视了古树片刻，抬手间，无尽的星光和清澈的幽途河水徒然出现在无穷碧中，一缕缕的星光与河水分别融入了古树前的两具“木乃伊”中。

在星光与河水的滋润下，两具枯萎的生命似乎重新饱满，只是，他们的轮廓却越来越模糊。

片刻之后，沱河与法尔瑞的虚影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最先睁开双眼的法尔瑞看着古树前的司空浩玄，幽幽道，“你终于来了，没想到，你真能把已经死去的我们找回来。”

“贝拉琪她……”沱河那模糊的影子看着司空浩玄身边的冰塑，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她要睡一段时间，先顾着自己吧。我虽然让你们超脱了死亡，但该付的代价需要你们自己承载。”

沱河与法尔瑞这才注意到自己那如同虚影般的身体，经历了死亡的沱河依旧没有法尔瑞冷静，他率先开口问道，“什么代价？”

一片绿叶在司空浩玄摊开的掌心中枯萎、破碎，“失去所有的根基，包括星辰海洋和幽途河，它们会在天地间飘荡、直至消失。如果你们愿意，我能将你们本体重新凝结，恢复新生，它会如婴儿般具有最初的生命力。如果不，本体消散，生命印记将彻底从天地间抹去。”

“那贝拉琪？”

“她也一样，无穷碧和她再无联系。除了大巫，没人可以不为死亡付出代价。事实上，大巫也在付出代价，只是你们无法了解罢了。”

法尔瑞与沱河沉默了，似乎连代表着他们身体的虚影都暗淡了几分，片刻后，法尔瑞抬起头与沱河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都能看到对方的心意。

“领域在我们心海中塑造，它不光承载着我们的力量，更承载着我们的一切。我们没有勇气放弃，也不想再次重复走过的路。”

法尔瑞一口气说完，似乎得到了某种解脱，“路是我们自己选的，代价自然要付。”

沱河的目光移向贝拉琪，喃喃道：“无穷碧本就已经被她抛弃，她可以接受……无穷碧本就不是她心中的一切……”

“值得？”司空浩玄突然吐出两个字。

沱河向法尔瑞微微一笑，转首向司空浩玄道，“我们只是做了必须要做的，至于结果值不值得，开始并不知道，不是吗？”

司空浩玄沉默了，在她身边的冰塑似乎微微颤抖了几下，几缕冰晶自冰塑间飘落，她听的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