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现在想想,或许那个学姐帮自己上了整个学期最宝贵的一课吧。
run到心外的时候,那个叫赖真的学姐恰巧刚升上总医师。
总医师是升上主治的最後一道门槛,但也最累人,行政教学研究拉里拉杂的什麽都要管,当然诊还是要看,该开的刀也少不了。
所以不管是多开朗,脾气多温和的学长,升上总医师之後,大抵都会变一个样。
要嘛就是看起来永远都很累,沉默低落到周围笼罩著低气压,让人有求於他的时候总是怀著愧疚的心,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弱了八度。
另一种就更可怕,大概就是暴龙兽错误进化成丧尸暴龙兽的那种程度,暴躁易怒,容易失去理智,随时都会被惹恼而乱踩乱撞大吼大叫发射零式巡弋飞弹,要靠近前得先对著镜子做五分钟的心理建设。
赖真也不免俗的性格大变。
原来的那种潇洒慵懒不见了,当然也不再露出讨厌的机歪微笑,双唇紧抿著,黑眼圈盘踞眼眶,每天都关在主任办公室门外那一格小小的办公桌里,低头忙碌著,要不就是去查房,上刀,几乎不搭理人,当然他们这些小intern也不敢去招惹就是。
嗯,总之,私心底林怡辰有一种,天王老子迟早也会被打落凡间吃得满嘴土的细微快感,果然嚣张久了还是要落魄一下才能让人平衡,对赖真的旧恨也就淡了些。
话是这麽说,在心外实习的段时间,她才终於发现赖真有多优秀,也难怪乎有本钱摆出那种欠揍的优越模样。
那是一个法洛氏四联症的病例。
在产检越来越普遍的现代,法洛氏四联症已经几乎绝迹,这麽罕见的病例可不是天天有,加上婴儿的手术本来就有一定的难度,开刀那天几乎有空的r和i都出现在刀房外等著看modifiedb-tshunt直播。
那台刀的主刀医师就是赖真。
林怡辰记得那天,直到手术结束前,没有人离开。一双双瞪大的眼黏著萤幕,眼珠随著那双灵巧到惊为天人的手流转,连该去换药查房的都忘记动作。
在婴儿心脏这麽小的术野下,还能这麽流畅精确的进行手术,简洁而有节奏感的动作,没有任何一分多馀,简直就是漫画里画的神之手,更噱头的是,赖真是左右开弓,右手拿左手放,连递器械的步骤都省了。
不得不说,那样的技术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太俐落了。
手术结束後,林怡辰阖上自己不知道打开多久的嘴巴,吞了口口水,瞬间觉得,像赖真这麽优秀的人,嚣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更厉害的是,隔天早上m&ing时,赖真竟然也按时出现,非常完美的报完病例报告,有条不紊的回答了所有问题,连reference里的内容都可以完整的说明...难怪乎大三的时候学姐会觉得自己的报告是强奸眼睛的烂报告。
怎麽说呢,他傻眼的看著昨晚明明开刀到那麽晚,早上七点半还可以打起精神用比美stevejobs的架式流畅的口报。
如果自己有学姐的一半厉害,大概就可以走路有风了吧。
坐在会议室後排,看著前面看起来憔悴疲惫却还好像发著光芒的赖真,林怡辰暗自决定,自己也要变成那麽优秀的人。
晨会结束後,她跟班上一群同学躲在护理站分发昨晚西点社做的焦糖布丁,反正也不是成本多的高东西,加上自己太久没有做点心,她仗著大六学姐的身分一做就是十几个,呼,烘焙真是太疗愈了。
一群人偷吃得正欢,连护理师都跑来分赃,霎时一道阴侧侧的声音插了进来,天黑了一半。
「一群人聚在这里干嘛?取暖吗?还是没事做?」
林怡辰慢动作转头,完蛋了,赖真学姐的脸色非常的差,语调也十分冰冷。
班上那些狐群狗党倒是很没义气地瞬间作鸟兽散,留下她呆立在原地不敢动。
「这是什麽?」赖真看著她手上的纸盒,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说不上来是开心或不悦,好像在隐忍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