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除了嫂子,他也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称呼了。
陈东实蛮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同梁泽一道踏上长阶。李威龙的墓碑在烈士区最内一排,陈东实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打扫一番。
“我没什么能带的,就买了束花。”梁泽捧起手里的雏菊,递给陈东实,“雏菊的花语是离别和永逝的爱,形容你和他,最合适不过。”
\t\t\t\t\t\t\t\t\t', '\t')('\t\t\t\t“你不觉得别扭吗?”陈东实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手上的钻戒,声音比蚊子叫还轻,“我是说......你一个正常男人......不会觉得我跟他的关系,不舒服吗?”
这是一个向内的年代,同志是秘而不宣的暗雷。陈东实潜藏多年,不近女色,旁人只以为他性格孤僻,连老婆都处得像个兄弟。殊不知,他心中含暗含一份自卑,在他看来,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不正常的东西,有理由不被世人所接受。
“那你觉得李威龙会别扭吗?”梁泽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不会。”陈东实想也没想,坚定地答,“他肯定不会。”
“那我也不会。”梁泽噗嗤一笑,勾上他的肩,“看你紧张的,怎么,难不成你还会喜欢上我?”
陈东实忙矢口否定:“怎么可能......你都要结婚了......你跟你女朋友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还好,我们每个月都会写信。”梁泽将戒指大大方方地呈在陈东实面前,“这也是她挑的,我不懂这个,她说适合我,你呢,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陈东实苦笑两声,悄悄掩去心中一滑而过的酸涩。
两人来到李威龙墓前,上头堆着几枝鲜花和些许水果,应该是老曹和李倩留下的。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李威龙。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你爱得这么死去活来的?”
梁泽躬下身,替他拂去墓碑上粘连着的几片枯叶,言语温和。
“我跟他认识.......”陈东实恍惚一笑,昔日光阴如画卷般徐徐铺开,“说起来也很好笑。”
“我洗耳恭听。”
陈东实将花放在墓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弯下膝盖,对着墓碑上的肖像,叩了一叩。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一声嗟叹,“我刚出社会那年,那会还没来外蒙,在哈尔滨的道外做货工,俗称苦力。有一回下夜班,见一伙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我出了手,背上挨了一刀,结果还被警察当成了寻滋闹事,一起带了回去,挨了好一通教育。是李威龙,积极跟进,帮我洗脱了冤屈,还争取到了赔偿,我跟他,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认识了。”
梁泽靠在一旁的树上,安静地听着,目色悠远。
“他那会还不是警察,只是个小小的警校实习生。我挨打时,他就在路人堆里,没出声。后来我埋怨他,看我被一群人打,干嘛不帮帮我,每次他都嬉皮笑脸地回,我那时候又不认识你,干嘛要没事找事,你看,这臭小子精得很。”
陈东实把自己给说笑了,眼里却满是伤感。
“后来这么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我又问他,既然不认识,你后来干嘛又帮我,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是看你被欺负得惨了,不想让天下好人寒了心。你不仅挨了打,还被警察埋汰,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帮你的。结果谁曾想,嘿,你个狗咬吕洞宾,我好心帮你,你还揣度我的动机,那我以后不帮你了,让你活活被冤死算了。”
梁泽颔首一笑,眸底飘过一丝动容。
“这当然是他的气话,后来来了外蒙,来了乌兰巴托,他在信里告诉我,他说东子,我信感觉,我相信你也是。从刚认识你那会起,我就感觉,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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