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t\t\t\t\t', '\t')('\t\t\t\t,大部分来自农村,家里上有哥姐,下有弟妹。广东临海一代喜出海捞金,而他们另辟蹊径,选择北渡横穿藏干线,选择乌兰巴托为第二故乡,像今天这位客人一样的打工仔,陈东实一天能在市火车站接三四十车。
“您哪儿人呐?”
陈东实没有和乘客闲聊的习惯,但今天不知怎么的,莫名想找人说话。
“福建......”
小伙言谈涩涩,带着初生牛犊的晦暗,显然对外界的一切仍充满警觉。
陈东实瞅了眼车前镜,说:“福建跑这么远,天南地北的,家里人放心?”
干出租车司机多年,陈东实见人识人的功夫不浅。很多人一上车,他只需瞄几眼,便能大致推断出乘客的年龄、职业、家庭背景等。
眼前这人,光看眼神,就知年龄不大,应该是初中刚毕业,没读书了,一个人跑来蒙古,和自己当初一样,还没成人便被迫学会长大。
小伙没搭理他,紧揣着包,盯着那则寻人启事:“师傅.......这你家里人......?”
“是啊。”陈东实淡淡一笑,掰动手刹,没否定。
“你刚来?”
“嗯。”
“家里人在这边?”
“我堂哥在。”
“我有个女儿,比你小几岁,不过今天她妈就带她回哈尔滨了。”陈东实扫了扫素描相旁边的小相框,照片上的女孩儿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出奇地岁月静好,“送完你这单,我就得去火车站送她娘俩儿了。”
说这话时,陈东实是带笑的,只是他自己看不到。
今天他话有些格外地多。
“我十六了。”
小伙子后知后觉,回答了陈东实片刻前问的问题。
“找好工作没?”
陈东实看着后视镜里的少年,想起自己刚来这儿的时候,同样的一脸迷茫,对未来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小伙点头,“找好了,给我堂哥跑堂,他开了个清真馆,卖羊肉汤。”
“每个月给你开多少?”
“六百。”
“哦豁......”
陈东实乐了,比他当初打第一份工时还要多两百。
目的地很快到了,但却不是什么清真馆,而是巴彦杭盖区的一条暗巷。
巴彦杭盖是乌兰巴托人口密度最小的辖区,地段偏僻,基建等同于无,这里鱼龙混杂,外来人口居多,也是许多违法犯罪活动的活跃区域。
最知名的,就是这里的红灯街。
陈东实把车停靠在路边,透过后视镜,看到小伙子十分刻意地将脸挡在尼龙袋后。
塞完钱后,小伙跑进旁边一家美发屋里。透过影影绰绰的珍珠帘子,陈东实看见三五个女人坐在长凳上,清一色的黑色吊带短裙,各个大浓妆,身后闪着粉紫交替的光,隔老远闻见一股化妆品腌入味的腌臜气。
“臭小子,好的不学,净学些五迷三道,刚来这儿先嫖上了......”
陈东实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转回方向盘,将车徐徐倒出暗巷,后视镜的珍珠帘子一阵微晃,发出一阵气息躁动的声响。
“要死了!□□.他娘的,警.察来了......!”
一群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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