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静下来,她是那样的清楚明白,栾胜和皇帝的手段。
只要她舍下一切,别说是腹中的孩子,便是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皇帝寝宫里,乱糟糟的。
乱了,一夜。
翌日晨起,李璟便出现在了顾西辞的房间里。
顾西辞依旧一身淡然,坐窗边的位置,屋内的炭火早已熄灭,这会透着一股子凉意,以至于他面色苍白,连指关节都是青白之色。
“本宫可没打算苛待你,这屋子里那么凉,底下人怎么伺候的?”李璟低喝。
顾西辞的指尖,轻轻从折扇上抚过,“太过安逸,容易忘形,如此这般甚好,能让我时刻记得,自己身处何地。”
“说得倒是有道理!”李璟立在桌案旁,瞧着燃尽的烛台,“昨夜的动静,应该听到了吧?”
顾西辞淡淡然浅笑,“困于一隅,所知甚少,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
“顾西辞,在本宫面前就不用卖弄关子了,你这个人即便是蒙上了眼睛和耳朵,心里也是透亮的。”李璟拂袖落座,继续开口,“父皇连夜传召太医入宫,太医说父皇乃是心悸忧伤所致,略有些气急攻心之状。”
顾西辞抬眸望着李璟,“气急攻心?”
“若是心悸忧伤倒也罢了,父皇常年噩梦不断,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但若说是气急攻心,这还真是少见。”李璟轻哼,“本宫此前闹腾了那么多次,父皇有什么气,当场就撒了,又怎么可能气急攻心呢?”
顾西辞徐徐吐出一口气,“许是与这噩梦有关罢!”
“昨夜,栾胜连夜入宫,其后沈东湛也跟着进宫。东厂和锦衣卫都齐全了,可见这惊吓不小,早前父皇遇刺,也未见着这么大的动静。”李璟冲着顺子使了个眼色。
顺子颔首,转身便去暖了炉子。
顾西辞怕冷,李璟心知这事,顺子亦是记在心里。
待炉子暖起来,这屋子便也渐渐的暖和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顾西辞俯首。
李璟的指尖,轻轻叩着案头,发出低低的声响,“本宫要的,不是你口头上的致谢,你与本宫既然已经联手,本宫便会在宫里护你周全,但是顾西辞,你是不是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皇上真的病了?”顾西辞问。
李璟想了想,很是肯定的点头,眼神里透着期盼。
他在想什么,顾西辞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殿下,欲速则不达。”顾西辞这话是真心话,“如果您贸贸然行动,吃亏的怕是您自个!”
李璟皱起了眉头,唇角的笑渐渐敛去,面色凝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