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默默的倒了两杯水,就跟进了茶馆似的,权当他们是在说书!
“二公子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刘徽站在床前,“大夫说,你早就醒了,这会外头那么大的动静,还躺着一动不动,打量着蒙谁呢?”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若是二哥不愿起来,那我就请大夫过来,让大夫亲自给你号号脉。”
音落,顾南玉睁开眼,一如既往的战战兢兢,快速裹起了被褥,脊背紧贴在床壁上,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如同受惊的刺猬一般,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
若是换做以前,不只是刘徽,连顾西辞都觉得,顾南玉很是可怜。
打小就身子残疾,走哪都备尝冷眼,人前人后何其小心翼翼,胆怯得比老鼠还不如,日常把自己藏起来。
这样一个胆小畏缩的年轻人,任谁都不会把他,跟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毕竟,所有人……乃至于府中的奴才,都瞧不上他这样的!
“顾南玉。”顾西辞开口,“戏演够了吗?”
顾南玉裹着被褥,浑身颤抖的窝在床角,甚至于不敢抬眸望着眼前众人,仿佛害怕到了极点,让人不忍苛责。
“娘?娘在哪?”顾南玉音色颤抖,“我娘呢?我要见我娘,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真想冲上去,把他的皮面撕下来。
“你会见到她的。”顾西辞徐徐坐在了床边上。
刘徽心头一紧,也不敢离得太远,寸步不离的站在顾西辞的身边,要知道这顾南玉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么……他既然能杀顾怜儿,便也能动手杀了顾西辞。
顾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若是顾西辞有什么好歹,还不得要了老爷子的命?
“你们想干什么?”顾南玉惊恐的望着他们,“我、我……害怕!”
顾西辞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口褶子,“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的戏码已经被戳穿了!云峰,进来!”
音落,云峰提溜着那双靴子进门。
靴子被丢在地上,“啪”的一声响,惊起了地上些许灰尘。
顾西辞瞧得很清楚,顾南玉明显愣怔了一下。
“想清楚了吗?”顾西辞问。
顾南玉敛了神色,依旧那副恐惧慌乱的样子,将受害者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想什么?顾怜儿不是我放走的,我、我只是……我……”
“人是你放走的,刀刃在哪,需要我搜吗?”顾西辞幽幽的望着他,“绳子都是被刀子割断的,你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糊弄。”
顾南玉红着眼,低低的抽泣着,“我只是看她可怜,我、我没想伤人,所以、所以就放了她,谁知道她反过头来就打我,我也不知道她会这么心狠,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们帮我求求爹,让他不要把我赶出去!”
说到这儿,顾南玉竟是哭得跟孩子似的,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离开了将,军,府,我便是一条活路都没有了,求求你们……不要让爹,把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