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壶一滴不剩地见了底。
“李延,你就不会拿个大点壶?”
半柱香的光景,宝公子已经灌下了三十大水壶,两只眼珠都含水,水汪汪的,就是有点向外突。人一动,载满水的肚子也跟着晃,还股动劲,相当的排山倒海。
“你……没事吧?”
“没。”宝公子说一字,吞回一口泛出喉咙的水,“好似是没事。”
李少卿气急败坏跺脚:“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要,我还要回侯爷那里吃饭。”阮宝玉慢条斯理晃着肚子,斩钉截铁地拒绝。
回侯府,阮侬也开始折腾,刚吃完晚饭就说自己肚子疼,死勒着宝公子的脖子不放,就要他陪睡。
阮宝玉只拿眼扫桌边的帛锦。
帛锦皱眉,只问他,怎么今天吃那么少。
“我没胃口。”一肚子的水,吃啥都不香。
“那你早些休息去吧。”
一句话,又让宝公子失落了半天,等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床上,听阮侬睡前教育,说他是他娘的人。
真是他娘的人。
呸!
如果不是听说书院的先生长得很丑,宝公子一定提着菜刀,去质问:到底是怎么教他儿子的!
三更过后,揪住宝公子头发的阮侬终于睡死,渐渐松了手。
阮宝玉平躺在床,肚子还是荡荡得难受,心里又痒痒地想帛锦。
所以,他很小人地爬下床,一路踮脚小跑,拐到了密室门外。
强耐住自己摸黑偷情的心绪,宝公子顺顺草窝样的秀发,整好衣领,又想想,拉开了些,斯文扫地地露大半个香肩。
夜风呜呜的,肚子里的水咕咕的。
侯爷好人,大半夜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
屋内,只见帛锦赤着上身,散开发趴在床,一动不动。
宝公子动情地呼唤了几声,帛锦没应声。
房间灯火昏,紫烛刚刚烧尽,虽泯灭了最后的火星,残烟却搞得周围很香。
好几十只蝶随了香,飞入密室,休憩避寒。昏暗的灯下,好几只停滞在床头木几的琴弦上,偶尔它们扇翅,气氛诡谲,靡废得让人发寒。
宝公子拢了眉头,想赶走蝴蝶,蝴蝶飞散开去。
不知为何,弦从弦柱上松开,一声响。
宝公子转眸,帛锦仍未醒,不识相的蝴蝶却转停到了他身上。
最可恶的是,一只蝶停在,帛锦缺乏血色的嘴唇上。
明明白白地吃豆腐!
是可忍孰不可忍,宝公子又开始捻酸,愤然挥手去赶蝶。
温度太低,那只吃豆腐的蝴蝶飞不远,只停到帛锦腰际。
继续吃豆腐。
宝公子发怒了,打了一个嗝,水嗝。
蝴蝶没动,帛锦动了,掀起眼皮,淡淡往他身上一瞥。
“侯爷,我来了。”宝光璀璨的笑容,袭进紫眸里。
吸了素然的帛锦,满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