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份天底下最大的聘礼等着给你。”
“你活着就是最好的聘礼。”
“只是我活着吗?那我的聘礼交给谁?”
“也没有谁亲自把聘礼给要娶的女子的。”
“那……我还得走一趟白鹿州。”
“陈朝,你知道吗,我曾经是准备给你一份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嫁妆的,可惜你不喜欢。”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没有那么多,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谢南渡看着陈朝的双眼,“我送的嫁妆也没有什么意义吗?”
陈朝笑了笑,“你要是在意这些,那就不是你了。”
“那我不是我了,你还喜欢吗?”
陈朝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你会变吗?”
这个世上很多人会变,不同的人生际遇,会造成不一样的自己。
但有些人,从来不会变。
谢南渡说道:“但你的确变了很多。”
“不过变得越来越好了。”
“就是……还差一点。”
谢南渡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有些不太听话。”
说话的时候,这个女子还有意无意地低头看了看。
只是当下不太听话,还是别的什么也不太听话,就不好说了。
陈朝一本正经说道:“有些事情要求男子就有些太过分了。”
谢南渡轻笑道:“怎么?一位扶云境的大修士,一位举世无敌的武夫,大梁朝的镇守使大人,这点能力都没有?”
一连串被叫了好些称呼的陈朝摇头笑了笑,“须知有些事情,男子再如何无敌,都是会败下阵来的。”
谢南渡小脸微红,那双眼眸此刻有些柔情似水。
陈朝仰着头,感受着某处的躁动,无奈道:“真想吃人!”
谢南渡笑着扭过身子去拿起一个烤红薯塞到陈朝的手里,“吃烤红薯吧。”
……
……
妖族第一次攻城不成,早在红袖妖君的意料之中,她虽然常年都在南疆,看似是一隅之地,但实际上早在当初争妖帝之位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自己这些族人只有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才会放下一切,去全力以赴地做某件事。
这是妖族自古以来的弊端,很难改变,别说是她,就连妖帝,也没什么办法。
好在的是妖族的家底还是比较丰厚,许多事情都能容他们慢慢来。
也正是因为家底比较丰厚,所以这样的事情会一直在,改不了。
此刻漠北的妖族大帐里,是一场连红袖妖君都阻止不了,或者说不会阻止的议事。
其实说是议事,不如说是吵架。
一堆在各自族群都地位尊崇的大妖和妖将们,对这一次的失败,都表现得极为愤怒。
主持着这场议事的妖族大祭司,虽然都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想法是什么,却还是不能点透,只能在此刻沉默地看着。
他甚至还需要时不时开口安抚这些心思各异的家伙。
大祭司有些无奈地看向大帐外,此刻只能看到一个红袖妖君的背影。
也就是她了,但凡换任何一人,他都不见得会出来管这摊子烂事。
而此刻的红袖妖君就坐在大帐外不远处,喝着从人族那边传过来的酒水,小口小口,倒也不着急。
不多时,一个双眸雪白的女子来到这里,想了想,坐到了她的身旁,拿起一壶酒。
红袖妖君对这个矮了自己两辈的年轻女子其实从来没有什么敌意,这会儿对方一言不发地坐到自己身旁,她也破天荒地没有说些什么对方不爱听的话,而是笑眯眯道:“咱们这帮人,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有什么团结的说法的,即便到了此刻,也只是勉力合到了一起。人族那边好像就不一样,很容易就拧成了一股绳。”
“也不是这样的,他们在很多时候,也都是一盘散沙,要不然也不会有白京之前横推人族的事情,不过他们比我们好的地方在于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人能做成些事情。”
西陆喝了口酒,看着前方,神情有些复杂。
“我有时候是很佩服他们的,尤其是当我读过他们的历史之后,才发现他们在很多时候都很弱小,却能在弱小的时候做成很多事情,这些特质都是我们没有的。”
红袖妖君笑了笑,对于人族她一直很向往,只是很可惜自己是这个身份。
“下一次攻城,我要尽可能地将他们打碎,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了。”
红袖妖君微笑道:“再给他们一点点机会,他们就会给我一个奇迹了。”
说话的时候,红袖妖君一直都看着西陆。
西陆何等聪明,大概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之后,有些淡然道:“如今……”
只是话还没说完,红袖妖君便摇头打断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会亲自去一趟王城。”
西陆沉默不语。
自从那年红袖妖君离开妖族王城之后,这些年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隐约听说过这件旧事有过什么契约,好像类似于红袖妖君永不回王城,妖帝便不再追究之类的事情。
“事情早就不一样了,守着那些旧的东西做什么?就算我会死,也会在这件事之后,是值得的。”
红袖妖君自嘲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