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间真的能冲淡好多事情,当时认为比天大的打击,现在看来,都比不上能脚踏实地的站在柏油马路上,再呼吸一口城市中的空气。
车子摇摇晃晃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是十点左右,是一天之中公园里人最少的时候。
这个时间上班族都在工作,学生党都在上课,公园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几个老大爷正在门口坐着下象棋。
院里提前给公园打过招呼,所以这个时间公园里的保安也是全员出动,守在公园各个门口,院内也有保安巡逻,再加上随性的医生护士也不少,院里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这次出来的车一共三辆,每辆五个病人,一共十五个人,是院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神状况比较适合外出的病人。
陈宗缦上车之前曾经大概扫了一眼,发现熟人还不少。先不说跟她同车的安格斯和精精,那个曾经在后院里把安格斯拦下来的男人也赫然在列。
她像安格斯示意,安格斯也只是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事。陈宗缦被吓得一缩脖子,也不敢再看,好在他们不在同一辆车上。
其实出门前,陈宗缦也曾经偷偷问过江桁,自己的舅舅有没有可能出来一起放风,意料之中是否定的答案。
江桁说,祝晨的病情反复不定,而且在发病的时候攻击性太强,切发病频率不稳定,不适合出门。
陈宗缦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这个公园是t市最大的免费公园,里面的游乐设施已经在几年前全部拆除,成了一个单纯散心的小公园,环境优雅,非常适合病人来这里散心养病。
下车的时候,陈宗缦因为太激动,不小心一个踉跄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幸亏身后的安格斯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陈宗缦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朝安格斯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却换来安格斯头也不抬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正当她诧异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个在院子里拦下安格斯的男人正朝这边看来,他的目光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从陈宗缦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划过。
嘶——
陈宗缦下意识的躲闪开那个骇人的目光。
她想她明白安格斯为什么刚刚不理她了。
陈宗缦定了定心神,自然地挽上张小红的手臂,再也没有看安格斯一眼,而是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直到感觉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移开,她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真正抬起头,看着周围的自然风光。
蓝天白云,没有绿树,只有树杈。但在陈宗缦眼里,就算是树杈,外面的都要比精神病院后院的百年大树的树杈好看千倍万倍。
冷冷的风扑在陈宗缦的脸上,扑的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好看。
通行的十五个人先是被集中在一块空地上,陈宗缦牵着精精,后面跟着张小红,其他病人也是如此,一人一个护士,分配非常均匀。
院长亲自带队,后面跟着以江桁为首的院里的一众医生,他们脱下白大褂,也是一群在平凡不过的正常人,看上去反而少了几分距离,多了亲近。
院长主要嘱咐了几点,就是不要到处乱跑,还有护士和医生要根紧自己的病人之类的,估计在出发之前都强调了几十遍的话再说一遍,连陈宗缦的耳朵都要起了茧子。
她现在根本无心听院长在说啥,一心都扑在那条熟悉的林荫小道上。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