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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登记(1 / 1)

醒来时,沈鲸先试着动了动膝盖,比昨晚好过很多,虽然还有点青有点红,略带使用过度的酸痛,已经算恢复良好,堪称神速。就是感觉特别饿,估计体内血液、细胞、组织啥的一夜之内被迫加了一个月班,以后还是悠着点,少劳动它们为妙。这样看来,海棠世界的性爱后恢复如初设定,有很大用处,肛肠科、妇科肯定在,不知道范围是否包括牙科。

刷牙加奇思完,循着食物味道,他在二楼会客室找到了每次都比他先醒不见了的楚狂真。只是,室内的第三人让他将“真真”憋在了嘴里,早安问好换成了“楼主”。

没想到,颜九礼除了水下憋气功夫十足、话少、屁股大、耐力佳,还会拼接头发。圆桌旁,外表五大三粗的戚家侍者双手灵活细腻,正小心翼翼将楚狂真断了一截的头发一根根找出来,然后用沈鲸的头发一根根对接上去,以透明的树胶加以黏合。怕刚搞好的头发彼此之间互相粘连,楚狂真的真气将一根根接好的长发一一隔开半指距离,在晾干。猛地一看,楚美人多了一扇形的爆炸长发打开着,类似孔雀开一小半屏,又搞笑又可爱。要是没有外人在场,沈鲸非打趣他几句不可,现在么,只能憋着笑意,一边观赏,一边在旁边方桌旁努力啃煎饼果子,喝豆浆。

昨晚他刚问过,半透明隔水帘的树胶来自海棠岛虚构的柠胶树,越是品质好,越是透明,越是贵。柠胶树全身是宝,树皮可提取防腐树油,渗出的树液可分离树胶,果实汁水可润滑,种子可炸树脂,树叶可做饲料,用途相当广泛。不过,他已有预感,这玩意儿很可能就是作者为了替代硅胶,搞情趣用品,才设定出来。就是不知道,岛上有没有神奇的人类,调点颜色,借此搞点手办啥的。橡胶不知道在哪儿,陆上六国受这个里世界黄色设定影响,会不会提前搞出蒸汽机。

颜九礼一接完头发,当即无言抱拳,惜字如金地告退。沈鲸收拾完餐盘,便起身,蹑手蹑脚去摸楚楼主还在晾干的蓬松的扇形头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么,再说了,一半产权归他。摸是摸到了,人却被捉住。楚楼主一大早没啥坐相地松垮坐着,一颗脑袋硬是靠在他胸口,双手圈着他腰,像是要补完昨晚睡觉没抱到的份额。沈鲸一颗心都被抱软了,也补了一句“真真”,回抱着楚美人,场面宁静安逸而美好。

八分钟后,两人又开始为琐事争吵。沈鲸打算按原计划下山去大驼峰商楼钱庄开一下账户,楚狂真检查了一下他膝盖,坚持还没完全好,最好再休息一天。吵完三个回合折中的结果,沈鲸被某人圈住腰部,带着或者说两人并排飘着下山,得益于八重武者的真气,速度很快,又稳,一路上碰不到什么人,山上就他们一户人家。

然后,他双臂咯吱窝就被塞了一对拐楚美人不计形象拎在手上的,兜里附赠一个白色玉质铃铛。没错,就是脚骨折后,在医院能见到的那种拐,双手支撑体重的。铃铛是子母铃铛中的子铃,回头打转回到山脚下,晃动子铃,楚楼主身边的母铃便会同步响动,下山来接他。

望着老父亲楚狂真转身离去飘然而上的背影,没有橘子吃的沈鲸,毫不犹豫倚着拐竖了个中指。其实,得益于两天来积极主动的双修,他感觉身体比之前摸高时更加轻盈,指不定已能摸到3米5。因此,没人时,他以拐杖底一点地面,蹦哒,拐杖底落地,咯吱窝卸力。有人时,他双手握着拐杖手柄部位支撑移动体重,“走”起来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迎宾街八层楼办公集群大门口。

临街的大门呈拱形,白色石头砌成,类似古代石拱桥的工艺,一打眼看上去古朴气派、有段历史。拱形上方有“八层楼”三个金属大字,字体端庄大气,气势磅礴,感觉跟祈福广场四个金属字出自同一人之手。他正抬头欣赏书法,没成想,某位体贴的原住民或者说八层楼迎宾人员,直接推了个木轮椅到眼前。

这就尴尬了,沈鲸赶紧解释自己膝盖好得差不多了,不劳烦。十七八岁的麻花辫姑娘身着白底红边战国袍,微笑着手扶轮椅继续坚持,眼瞅着他双拐,明摆着一脸的怀疑。

轮椅人家都已经快手快脚推过来了,来都来了,能怎么办,也不适合在主岛官方办公楼大门口争执太久,丢楚楼主的人。一分钟后,感觉今天出师不利运气不佳的沈鲸还是无奈地坐上了木轮椅,只争取到了转动轮子推自己的权利,双拐寄存在麻花辫这儿,回程来拿。

一进门,便是紫藤花长廊,春意盎然,花开如瀑,芳香扑鼻。廊道内侧两边各竖着四个,也就是一共八个大木格柜,柜子上方自然分别是民、商、法、育、工、农、外、器八个金属字。沈鲸推着自己,来到商楼柜,斜竖在柜旁的一大块长方形导引木板上写着常见待办事项,第三项,如何在钱庄新开账户,后面对应着数字3。大木格柜类似中药店的药格柜,分成了8乘以8即64格,他依言打开了3号小抽屉,里面堆叠了多份三色印刷折页,一打开,便是去往商楼钱庄的导引图示,甚至标注了厕所位置,图示旁写明了办理开户事项的流程。还挺贴心,不知道海棠世界的银行和无障碍设施能做到什么水平,沈鲸来了点异世观摩的兴致,加快推轮子的速度。

为了方便日常经济业务开展,商楼的一部分必然临街,不远,沈鲸花了四五分钟便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红黄蓝三色图示上,商楼均为一层木建筑,大致由六个田字拼成,曲折的蓝色水线从中蜿蜒穿过,其中每一个口,都是古色古香的近四合院结构,钱庄占据了最临街的六个口,由内由外均可以顺畅进出。

沈鲸此时就位于钱庄最靠近八层楼大门的那个口里,按照流程指示先从口内正中木桌拿了个“常11”的金属号牌,随即缩到东边一角池塘边,用水边竖着的木盒内鱼食喂红色黄色锦鲤,虽然水中游曳商楼这片区域的庞大家族都略发福,不缺食物。

差不多一人高的绿植、高低盛开的鲜花盆景、堆叠两三层的假山石,将该口内等候区域隔开成不规则的七八个部分,但做不到全部遮挡住。从绿植和鲜花的缝隙间,想偷看的话,便能够看到两位熟人。

曾经在三号专用餐厅身着透明薄纱和牛奶的女性,坐在木质长椅上,旁边一张长弓和箭囊斜靠着椅背。她今天一身类似古希腊式白色长袍,上半身衣料裹进了左边乳房,露出了右边。估计还是那位兔尾男双,一样的跪着,埋首于她的下半身,瞄一眼七成透的长袍可以发现,他在舔阴。这么看来,他两天前口中吞吐的大鸡巴,透视装女单用的是穿戴式假阴茎,或者双头龙?情趣用品逼真到一眼辨认不出来,真不愧是海棠岛,老在这方面拼命赶超现代技术,兔尾男双能一口吞进那么长的假鸡巴也是真厉害。

等候区总共就五人,另外一对男性,二十后半的络腮胡男子,站在大理石方桌旁,从后抱着一位左腿站立右腿被托起的白肤男双大力操干。二十出头的男双脸涨红着,口中不断发出“啊,要死了,慢点儿”之类,一手撑着方桌,被带动的摇晃幅度仍然很大,整个等候区都能听到阴茎捣进阴户的水声和胯部碰撞屁股的啪啪声。

海棠岛熟悉的公开场合玩家场景,不知道他们这样搞,一天能比在室内多增加多少真气,沈鲸快习以为常了。就是没想到,动静很大的络腮胡男子,抽插着身前男双,面对着安安静静的透视装女男,非要口出恶言:“宝贝儿,还得是真家伙,才爽!假模假式的玩意儿,有个什么劲儿。”

透视装女单摸了摸身下男双头发,大概是制止他起身回话,继续享受阴户被舔弄的快感,权当没听到。

络腮胡男子胯部动个不停,指名道姓挑衅道:“钱易难,钱大小姐,当初多么贞洁烈女,现在不还是敞开腿的荡妇一个。”

对面女男尚未发作,女方手已靠近长弓,他身前的年轻男双倒是消息灵通,百忙之中迅速艰难开口:“钱小姐……生死境……”

众所周知,生死境,个顶个儿脾性大,控制力差,因特别作死挑衅生死境而引起的武者伤亡,有证人证言在场,不管岛内还是陆上,看情况罪减几等、充军戴罪立功或不算什么。

络腮胡男子显然之前不知道,且武道上比第四重生死境低,大力一拍身前男双屁股,低低埋怨:“不早说……”正好他的号码牌“常9”被刚从地字房出来归还牌子的“常8”叫到,便借此不失颜面的退却,拉着男双进屋办正经事。

过了一会儿,钱易难径直冲沈鲸招招手。他以为是偷看人家好几眼被发现,推着自己轮椅来到这对女男面前,怪不好意思地告罪:“抱歉,好奇之下,偷看你们。”

钱易难差不多临近高潮,微喘几下,双腿张大些,手摸着旁边长弓的弓身,漫不经心道:“常飞以前找我双修,被拒,看我不顺眼。沈九郎,看我俩,好奇,还是对岛上习俗未习惯?”

沈鲸快速开动脑筋,想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有点担心生死境的钱大小姐,一言不合就射人的架势,考虑再三,半真半假模糊道:“我好奇姐姐身材好,也好奇这位兄弟深喉技术。”

钱易难暂未回话,经过身前跪着的男人不间断努力,她高潮到了。完成阶段性任务的男双从袍底利落钻出,毫无愧色地站起来,撩起长袍底一角擦拭一嘴的水。他二十八九,也是一身相配的古希腊白色长袍,同样露出半边胸,身材出色,只可惜半边脸被不知道是火、毒、腐蚀性液体什么的毁了大半,残存着的暗红色疤痕组织狰狞明显。剩下的半边脸可以看出他原来是位相当英俊的男子,曾经满楼红袖招那种,腰间别着一柄断剑,绳子缠着无剑鞘,一身江湖浪子的气质,一看就故事很多的样子。

钱易难侧过身来,正式用双手递过一张金属名片,把沈鲸的注意力从男双脸上转移。她一脸营业笑容,模式化推销道:“九郎,绿茶、红茶、乌龙茶、白茶、黑茶、花茶……天南海北精挑细选,自家小本生意,商业街钱氏茶铺,欢迎和楼主一起品鉴。”

沈鲸双手接过精致的名片,上面店铺名称、地址、广告词啥的均有,四边凸印着一圈茶叶茶枝缠绕图案,还挺有艺术气息。而递名片女子的手,右手背同样有一小块被毁,暗红色疤痕。一时间,什么大小姐勇救落难游侠、枕戈达旦闭关复仇啥的,他脑补了一堆。

见他注意力在钱易难手背上,浪子男双开口,一手比划一个虚拟的鸡巴到嘴边,浪里浪荡道:“你想知道怎么吞下一根大鸡鸡?”

沈鲸答“想”好像不太好,“不想”又前后矛盾,脸上纠结神色,引得一双女男几乎同时爽朗大笑,他也就跟着凑合笑。

笑过后,这对女男,钱易难和廖金戈,你一言我一语,还真的大方指点了他几句深喉技巧,不外乎多练习,喉口打开,用喉管,注意舌头和牙齿之类。直到“常7”从黄字房出来,号码牌“常10”被叫,两人才挥别进屋。

没到一分钟,“常6”从玄字房出来,热情地帮“常11”沈鲸轮椅推进屋内、号牌挂到屋门外才离开。进屋时,他留意到原来应该有门槛,好像最近刚刚锯断,不影响轮椅通行。屋内类似古代剧中当铺设置,不同在于前面柜台并不高,还是银行柜台差不多的适宜书写高度。沈鲸把楚狂真给他的担保信交给对面工作人员。这位二十五六的干练气质女性打开信,没有为楼主名讳露出一丝惊讶,面色如常,让他照规矩填表。表格设置并不复杂,比现代银行开户大约少一半必填项选填项,前后耗时不过几分钟,“沈鱼”的账户便开好。

新人到主岛,每人初始点数100,楚狂真另给他转了18800。柜姐向新人特地详细介绍,自愿申请上岛后45天内,在民楼登核门填表签字确认是否登记入主岛,别忘了,过期默认放弃。45天内食宿免费,之后公共餐厅一天三顿普通餐记得签名共花费点数1,送餐上门加倍。岛上消费一般在店铺签名记账,月结制,钱庄为每个账户扣除收到的店铺账单相应点数,生怕算错,可以每月来钱庄查账。

离开钱庄,沈鲸边转着轮椅,边一路思索。已知沈九差不多上岛一个月,他害怕岛上风俗,百分之九十九没登记确认,八层楼看样子办事效率挺快,今天要不要填表确认算了?楚狂真现在真气不稳,万一过两天稳了,要陪同他来登记,发现点什么,乐子可就大了。

这样想着,反正离得近,他便转到紫藤花长廊民楼柜边,打算找一下登记入岛相应的图示折页。

“这位姑娘,你掩面,又躲到人身后,不想看什么?”忽然听到刚相熟的钱易难声音,不乏指责意味的,而她曾无视当面挑衅的常飞。好奇的沈鲸吸取了点儿教训,从导引木板后,装作看柜子,余光偷偷向长廊入口处望去。八块长方形导引木板够大,都是斜对着门口及地摆放,便于进来的人一眼发现,差不多正好能把坐着轮椅的他遮个全实。

这位姑娘,全身上下深灰色布衣,袖子长到遮手,长裙盖到脚背,厚实的帷帽遮蔽头颈,被指出掩面后,仍然在帷帽之外,手抬起捻着衣袖遮面,不想看迎面的钱易难和廖金戈。百分百陆上的姑娘,刚上主岛,跟袒胸露乳的钱易难,两人一对比,可谓鲜明的极端。

她躲于其后的那位姑娘,壮实高挑,英姿飒爽,身着类似迷彩深绿的战术贴身装,轻便剪裁,口袋不少鼓鼓囊囊,腰间皮带挂着沉甸甸一双流星锤,应该力气相当大,整体风格非常适合加入神奇女侠,合该生在天堂岛。她跟双方都认识,一搭话便试图小事化了:“易难,贺姑娘年纪小,刚上岛,冒犯之处,我替她道歉。”

“雷婷,你眼光差了不少。”生死境易冲动的钱易难,估计跟雷婷有旧怨或者太熟,话语直接了当,但也不乏劝解的好心好意,“上了岛,一直躲么?这样,要得罪多少人。”

雷婷自然清楚这一点,岛上性开放的风气,身后人一路掩面过去,是个人就有脾气,总有人发难,自己根本兜不下这种破事儿。她一拉身后姑娘衣袖,劝道:“山岚,小事儿。给钱姐赔个不是,她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贺山岚明显是个犟种儿,她硬是颤抖着掩面道:“她……她……不知羞耻……有伤风化……下地狱……”下一句大概是浸猪笼之类,被旁边人一脚踩到脚背,疼得打断。

踩完人的雷婷望望天,深呼吸一口,朝钱易难双手一摊,又做了个割自己脖子的手势,大意是,天哪,这种人,我也没辙,烦死我了。然后随意一搭钱易难裸露的肩膀,神采飞扬道:“你上次酒后还嚷嚷着,要割掉一边乳房,影响弯弓射箭,怎么还没割?”

背着长弓和箭囊的钱易难,颜值之上更是一身凛然肃杀的气势,搬到现代漫展,高低能s一下古希腊狩猎女神。她大笑着跟老友拥抱,拍拍后背,朝脑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贺山岚飞了个眼刀,调笑道:“哎呀,我射术够好,就不算影响。酒后吹牛么,哪天要真割,送给你。”

贺山岚明显被两人的亲密、熟稔、彪悍的打招呼内容给吓傻了,等两人寒暄完毕,才僵硬着被雷婷拉着往里走。

因为应多福的工作内容,沈鲸听说过贺家姑侄的事儿。虽然不知道侄女贺芊芊因何跳楼导致瘫痪,这世道,丰国闭门不出的闺阁女,能逼得她跳楼的左右都是熟人。姑姑贺山岚只有16岁,这种情况下,有眼光搭上在贺家卧底做任务的器楼雷婷,谈好条件把姑侄捞出来,又愿意上主岛双修,用真气救侄女,可谓有勇有谋有仁有义。

然而,刚刚这一遭,怎么说呢,见面不如闻名,还是说,她被洗脑傻了,也是不容易。

他抽出导引折页,唏嘘着往民楼登核门赶去,对雷婷和贺山岚这一对临时捆绑的双修前景不是太看好。

民楼的主要办公场所,是一座外表十八层木塔,高耸在湖边,远远望去,绿色缠绕而上,粼粼波光,顶上一个不规则的伞状大树冠。沈鲸一进去整个人就被震住,望而生畏。木塔中间支撑主木是一棵活着的巨树,树干直径恐怕接近二十米,不晓得活了多少个百年。不管是正面直视这庞大的植物体积,还是抬头远望最顶端巨大树冠,以及顺着中间树枝疏密而搭建的十七层木质层板、楼梯,耳边几种鸟类鸣叫其中,眼前景象堪称奇特夺目,气势恢弘。

木塔塔壁为了照顾巨树的生长,运用了各色优美形状的木格玻璃来透光。他猜测,下雨的话,顶部用了大量的水漾石和相应管道引导水流,避免打湿下方。山上楚家院落日常饮用水,除了引活水,也是用屋顶的水漾石吸引空气中水汽凝结成流。楚狂真昨晚耐心介绍的岛上最高树竟然还不是这一棵,不知道那一棵又有多么壮观。

多年前,岛上原住民竟然没有砍下这棵树,而是费心费力,沿着树造塔。从不统一样式规格的楼梯看,事先预留了树木生长空间,不厌其烦不计成本地每隔多少年跟着调整建筑内部。这跟钢筋混凝土高耸入云感觉完全不一样,实乃绿树与人力相融合的伟业,互相成就。原住民们对自然生态的敬畏之心、尊重之意,令人肃然起敬。

一层大厅,层高大概有七八米,民楼对民服务的多个部门沿着树皮一圈依次排开,申核门位列一进正门就能看到的树干正面半圈正中。登核门位列背面半圈的正中,三个字的金属牌下,跟岛上大多数长发中长发不同,一位粉衣短发女性坐在带弧度的木质柜台内,身后沿着树皮都是大金属柜,好多格子,大概存放着纸质材料,柜台外摆放着三张椅子,已坐满。

木塔内,靠着塔壁,更大的一整个圆圈层,由皮质沙发、布艺靠垫、实木扶椅、摇椅、躺椅、沿着假山石木架的攀爬绿植、吊挂生长的空气绿植、各色观赏水生动植物占据其中的玻璃水墙等组成等候区。沈鲸摇着轮椅进区等候,没成想,贺山岚也是来填表登记入岛,占据了登核门三张椅子之一,雷婷在旁边站着。贺家姑侄应该刚刚申请入岛没几天,这样就迫不及待确认,这姑娘身心真的能扛得住么。

他等了才两三分钟,一坐一站的贺雷二人便吵了起来。贺山岚已控制了音量,但她音色较为尖细,口音带点江南软调,仔细辨认,还是能从大厅嗡嗡嗡的各类人群谈话中摘出来。

“竟然让什么乱七八糟的污臭男人给芊芊念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才……”

雷婷双手插腰,低声火大道:“贺姑娘,你对于要饿死亲生女儿的大哥没有骂,对于推波助澜念着家门不幸的父亲没有骂,对于要帮助你俩的人,倒是骂得凶。”

贺山岚蹭的一下气得站起来,手指着雷婷,当面斥责:“要不是你,非要我剪那个小畜生一刀,才肯帮忙,我们怎么会晚,芊芊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雷婷索性双手给她鼓掌,细声讽刺道:“我是你娘么,欠你的。千里迢迢救你们两个,一路看护,倒成了我的不是。谁要搭理你这个……”她忍了又忍,胸膛起伏,最后还是把骂人的脏话咽了下去,起身离开,走到木塔正门外,平复心情。

贺山岚坐在待登记三人中最左边,中间一人登记完立即离开,粉衣女指导着最右边一位,头压根不抬,看样子她也听到了这姑娘帷帽下的抽泣哭声,不趟不必要的浑水。

沈鲸思来想去,事关应多福,事关楚家老屋两位住户,事关楚狂真,事关自己,只能推着轮椅,挤到中间,伸手要了一张表填写,活跃气氛故意道:“这里环境真不错,理想的上班场所。”

粉衣女斜着倒着看他写完名字沈九,从柜台下摸索一阵,翻出折了三折的表格,递给他,打破幻想直言道:“看着好。时不时有巴掌长的虫子掉下来,每个人都练就了空中纸巾接鸟屎……”

“……”好吧,大家生存都不容易,沈鲸闷头看表。原来是当初沈九填写的申请表,两表有不少内容一样,照样抄写,节省指导和时间。只是第一页这字迹,怎么看,怎么跟大门口“八层楼”以及“祈福广场”相像,他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下面倒数第二行看到担保人签名,是字迹一致的“楚定天”。倒数第一行最右,才是本人签字确认的“沈九”两字,不得不说,沈九的字迹跟沈鲸有八九成像。有点儿惊悚,转念一想,作者设定吧,不然比较难蒙混过关。

因为楚定天字迹,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申请表非常之不顺眼,简直想烧掉。但是上面提供了不少关于沈九的信息,比如百算阁位于丰国都城久安的凤凰街443号,比如沈九亲人全无,技能全无,武功全无,文化填的识字,联系人也是无,估计没啥密友,被拆穿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他填登记表第一页只需要照抄,性别还是男双,武功改成元初境,担保人改成楚狂真问过粉衣女,无需楚某人签字。

后面五页都是打勾选择,间或填写一二,像是住宅需求,因为小驼峰楚家院落,就选了最后一项暂不需要,后面横线上新住址空着未填。

最右边一位也搞完离去,粉衣女就来到他对面,看他填得还算顺畅,没有打扰。过了一两分钟,她略带歉意地表示:“涨奶,需要点儿时间,挤出托人快送给女儿。你先填着,没问题吧?”

沈鲸有点惊讶,看不出这位刚当妈妈,精气神相当不错,他提出疑问:“没事儿。带孩子的夫妻一般都在归岛?您不回答亦可,是我冒昧。”

粉衣女检查布袋中吸奶器、奶瓶、漏斗等是否齐全,快速答道:“主岛生孩子、哺乳、产后恢复更容易,半天班上完回去,我爱人在归岛带孩子。”

啊,想想海棠文多少搞产乳py生子py的。现实世界生孩子十级疼痛,堵奶、乳腺炎啥的听说疼得要死,产后恢复不易睡眠少压力大容易抑郁,海棠岛这种黄色设定原来也有这类意想不到的正面对冲效果。

填表的时候,他从关于就业倾向的选项中发现了,做任务赚点数的,来钱更快更多,三道岛日常上班赚点数的大多四小时五天工作制,周六周日休息,八层楼办公集群四小时六天。作者看样子也是社畜,对工作时长怨念颇深。

她收拾好离开了,柜台前现在就剩沈鲸和贺山岚两个。刚刚和粉衣女的对话,估计这姑娘都听见了,不知道有没有对陌生男女讨论生孩子涨奶的内容消化不良。

过了一两分钟,贺山岚极其小声地问:“你也是来主岛治伤的么?”

她独自一人,竟然有勇气跟陌生男性搭话,有大进步,不愧是能手持剪刀剪阴茎的姑娘,跟自己坐轮椅杀伤力低估计也有关系。沈鲸没抬头没看她,据实回答:“轻伤,快好了,家里人担心让我拄着拐,这边工作人员非要给我轮椅。”他话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把楚狂真算成了家里人。

“额……”她在帷帽下咬着笔杆,踌躇,“……你能不能……”

沈鲸面对过应多福,这种支支吾吾小意思,笔下不停,自己填自己的,耐心等她下半句。

又过了一两分钟,贺山岚站起身,绕到树圈外围,伸长脖子看,正门口雷婷还是不回来。她回到座位闷闷不乐坐下,然后忽然发狠,掀了帷帽扔在脚下,露出一张极其年轻、胆怯、几颗青春痘的脸。她紧张地捻着衣角,不敢看他,低声道:“我好些字不认识,能麻烦您念一下么?”

沈鲸闻言抬头,对她微笑道:“没问题。”

等粉衣女回来时,他已经差不多连读带解释了靠一半的选项,等雷婷终于回来时,他正好解释到最后一项。结果就是,贺山岚比他先登记完,先离开,贺雷两人都再三道谢,他抱拳回礼。

解释过一遍,成竹在胸,快速填完自家登记表,他紧张地等待着最后一项流程,即在符纸上抄写,本人自愿遵守三道岛岛规,保持信念,献上忠诚,再签名。

据粉衣女介绍,此乃神魂誓,签完后,想对岛内不利,后果自负。先不说前面一句能否做到,沈九,沈鱼,都不是他真名。看贺山岚一签完名字,符纸就发出微光,代表生效,他签完什么反应都没有,可咋办,登记到最后一步又不能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就此放弃,简直骑虎难下。

刚好有人新来,粉衣女转移注意力,正在指导,他趁机快速写完誓言,签下沈鱼,果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将笔抬高一丁点,在虚空中填完了“鱼”字右边一个“京”字,大概海棠保佑,勉强算数,符纸终于发出可见的微光,他赶紧一脸轻松惬意地把发光的符纸交还,就此登记完毕。

沈鲸转着轮椅离开民楼木塔,八层楼大门口交还轮椅给麻花辫姑娘,拄着拐蹦达到小驼峰山脚,摇动铃铛,被楚狂真接回山上,自觉今日登记还算顺利。

他不知道的是,填完的登记表、原来的申请表、宣誓符纸,差不多在他离开八层楼大门后,被迅速从一层递交到三层再次核验,然后作为疑难件逐层递交,因事涉两位楼主,约一个小时后,到了第十八层,民楼层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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