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掌心散落的几块元石和一张整齐叠放的宣纸,周无夜一脸无奈的嘀咕了一声。
但历令弦的尸体他已经翻了个遍,甚至连衣服都被拆成了布条,就差开膛破肚大卸八块了。
这样还没找到什么宝贝,那应该确实没啥好东西了。
“还四品呢?真穷!”
没有找到想象中的宝贝,周无夜讪讪的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甘的站起了身。
而后微微转头,望向了历令弦之前待过的房间的方向。
“会不会把宝贝藏在屋里了?”
他口中嘀咕着,抬步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因为许久无人居住,也未曾修缮过的缘故,这房子的整体显得十分老旧。
装在门框上的两扇木门,也随着岁月的侵蚀从上面掉了下来,胡乱的散落在了屋外的院子里。
步入屋内,因为没有烛火的缘故,里面的光线有些暗淡,借着映射入屋内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屋内的景象。
周无夜粗略巡视了一下屋内的情况,但入眼的场景,却是让他不由得瞳孔一缩。
屋子正中心,页岩铺成的地面上,摆放着五个大小不一的陶碗,而那陶碗之中盛放的,竟是人的肺、肝、肾、心、脾五种器官。
大小不一的器官分别堆叠在五个陶碗之中,上面的鲜血已然有些干涸,器官表面也因为失去水分而显得有些萎缩,看起来应该已经有些时日了。
盛放着器官的五个陶碗以五边形的方式摆放在屋内正中央,边上还摆着一个铜制的小香炉。
看样子,似乎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亦或在祭拜什么东西。
香炉内,三支不知是何材质所造的血红色香烛还尚在燃烧。
染着淡淡血色的烟雾从香烛之上袅袅升腾,而后随着空气流动散落在房间各处,但却并没有那寻常香烛那能使人心神安定的淡香,反而带着一股莫名的臭味。
周围的味道,映射而入的惨白月光,配合着地上摆放的各种血淋淋的脏器,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阴森。
“我靠,这家伙真是没人性啊,竟然取人脏器摆在这里献祭!”
眼前的一幕让周无夜心中升起一抹怒意,直接抬脚,将摆在地上的铜制香炉踹翻。
香炉倒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滴溜溜的滚到了一边。
炉内的香烛也被摔断,散落在地上,映着三粒猩红的微光。
一脚踹翻香炉,周无夜转头,目光在屋内巡视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宝贝。
但眼光晃动间,却不经意瞥见了地面上一溜朝着左侧房间延伸而去的血迹。
那血迹尚未干涸,散发着新鲜血液独有的猩红,显然是不久前才出现的。
“嗯?”
望着地上的血迹,周无夜眉头微蹙,有些警惕的缓步朝着左侧房间的方向走去。
“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房间紧闭的木门被推开,周无夜一脸小心谨慎的探进身子。
可屋内的景象,却让他原本有些白皙的脸瞬间涨红。
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羞红了脸,而是因为愤怒!
房间内,地上、土炕上,胡乱的摆放着十数具或男或女的尸体。
它们双目圆铮,面目痛苦、狰狞、扭曲,各有不同,像是在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一般。
唯一相同的是,在它们的胸口处,都有一个偌大的伤口。
伤口内空洞洞的,体内的脏器皆被掏出,只留下了一具包裹着皮肉的尸骸。
只有离房门最近的一具尸体胸膛没有被剖开,只是脖颈之间,有一道深深的致命伤口。
但他体内的鲜血也早已流干,顺着伤口流淌而下的鲜血染红了页岩铺设的地面,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异常猩红。
“这个畜生!”
眼前所见的一幕让周无夜心中的怒意更盛了,也没了寻宝的心思,只想着到院里把历令弦的尸体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虽然之前已经推断出最近几天失踪的人可能是被历令弦所抓,而自己也做好了那些人已经死亡的心理准备。
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抓取活人提炼血气本就有违天理,而历令弦更是在提炼血气后,将这些人开膛破肚,而后将它们当垃圾一样随意的丢弃在了屋子里。
这些邪修,当真没有人性可言!
强忍着想要冲出屋子将历令弦大卸八块的念头,周无夜走到那些尸体跟前,伸手从它们脸上拂过,将其双眼合上,把它们的衣衫整理整齐
同时口中呢喃着:“杀害你们的人已经被我斩杀,你们可以安息了。等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家属来安葬你们的。”
做完这一切后,他在屋内静立片刻,舒缓了一下内心愤怒的情绪,而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寅时,住所内。
房间里,周无夜坐在桌旁,将从历令弦尸体上寻获的纸张缓缓打开。
之前历令弦误以为他是妖族的人,说要让他帮忙向妖族传递消息。
但将其击杀后,除了几块没剩多少元气的元石以外,他就只搜出了这张纸,想来里面的内容应该就是他要向妖族传递的消息了吧。
展开纸张,双眼扫过宣纸上书写的内容后,周无夜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骇然,而后平静下来,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清晨,旭日初升。
杜芷晴的院外传出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