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会被围堵在库房之内。
黎穆匆匆自墙取下其风剑,顾渊忽而觉得一阵彻骨寒意,眼见着那剑上溢出一丝黑气,缠绕到黎穆的手臂上。他一怔,黑气已不见,气温倒也恢复了正常,好似方才是他看花了眼。
黎穆急道:“师父,快走。”
顾渊揉一揉眼,皱了眉点头,匆匆忙忙跟上黎穆的步伐。
他们一路溜出周家别院,无人阻拦,顺利得实在不可思议,半道上两人停下来歇气,黎穆这才说:“方才我看见库房内有一处阵法。”
顾渊点头道:“我也看见了,好像有人抢先我们一步将那阵法破了。”
黎穆甚为不解,问:“库房早就遭过贼?”
顾渊沉默不言。
他担心那阵法不是被上一拨贼人破解,而是有人故意破了阵法,好让他们去拿到那一把剑。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觉得他们已踩入了他人布下的陷阱,如同被猎夹制住的猎物,错失先机,就再也难以反咬翻身。
总而言之,剑已拿到了手,他们应当立即返回束桐镇,路途中黎穆一直握着那一把剑,大约心想这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是他父亲死时尚且紧握的武器。他将剑□□看过,剑刃锋利,剑身却是漆黑的。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他却一遍遍痴迷般将剑□□仔细察看,他想父亲曾在刀光剑影中挥舞过它,他从剑锋上仿佛能望见父亲昔日的影子。
他们重新回了死阵,踏入冰面,待守阵兽出现后,黎穆将手中长剑高举至守阵兽面前,守阵兽俯下身,认真看了看,似是确认无误,缓缓将前足跪伏于地,低声唤道:“少主人。”
脑内话音方落,四周景象急剧变换,他们从那冰天雪地的湖面,到了绿意盎然的花圃之内,守阵兽仍顺服地跪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是几间小屋,耳畔虫鸣鸟叫,却空无一人。
顾渊开口说:“到了。”
黎穆并未回应,他朝着那几间小屋走去,顾渊想他此刻情绪一定极为激动,便也不曾去与他说话,只是跟着他向前走去。
屋子不大,看过去十分清雅朴素,家具器皿上均落了一层厚灰,显是许久不曾有人在此居住过了,黎穆将剑放在桌上,唤一句“师父”,顾渊这才发现他的声音打着颤,一副将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在。”顾渊只能如此回答他,他小心翼翼伸出手,碰了碰黎穆的肩,像是安慰,一面低声说,“布阵吧。”
很快阵法便已布置妥当。
黎穆仍是沉默不言,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催动阵法,到了这时候,他忽而极为害怕。他记忆中从没有父母的影子,尹千面不喜欢提起这件事,他只知道他的父母死前将他托给了尹千面抚养,师父教他术法,督促他修炼,自幼便告诉他——他生来便是要为父母报仇的。他的一切都是他的父母以命换来的,至少在复仇之前,他不该有半分快乐享受。
而此时他的师父正站在他身边,自师父换了新皮后,性情与往常大不相同,黎穆回首望他,情绪一点点和缓下来,而顾渊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像是安抚与鼓励。
以往师父绝不会这样。
他想终于有人站在他身旁了,师父不再如同往常般狠戾严苛且高不可及,他莫名觉得心安,于是在顾渊的注视之下,阖上双目,缓缓催动阵法。
他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