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岁月易朽,巅峰落幕
能赢吗?
漫天光影开始消散,天边一缕阳光重新照耀在二人身上。
厉易朽、魔师分立海面。
魔师的拳头,印在了厉易朽胸膛心门下方三寸。
险险避开了要害。
而厉易朽的寒冰之戟,则直接洞穿了魔师的胸膛,在他檀中位置留下一个血洞,正一点一滴溶解成水。
这一击,能杀死魔师吗?
“呼……”一声惋惜的轻叹。
是厉易朽。
魔师亦叹道:“可惜了。”
是啊。
可惜了。
他这一击,没能命中厉易朽的要害。
而厉易朽这一击。
同样没能将他当场击杀。
两位人世间的宗师,在最关键的时刻,各自凭借本能避开了要害。
至于为什么可惜……
厉易朽身上的气息,忽然从巅峰开始跌落,眨眼又回到了刚才初见之时。
身躯无声飘落。
他已然站不稳半空。
结束了吗?
不。
所有人静静注视着,厉易朽跌落海面之后,竟又重新凝聚出一柄寒冰之戟,一步步摇摇晃晃踏上虚空。
他还要战!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只要身上还有一丝力气,只要还能站稳,他便可一战!
这一刻。
黑水洋风平浪静。
厉易朽无声的动作,给人一种悲壮之感。
“三击已然结束……你还不放弃?”
魔师眼中万千精光流转,这最后一击,似让他有了新的领悟。
气势再攀巅峰,甚至更上一层楼。
“你现在已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他漠然注视着厉易朽。
这一个他刻意催生出的对手。
是的。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魔师刻意为之。
他早就知晓。
自己其实才是那逆天而行之人。
他早已看透。
这浩瀚江湖气运流转之下,迟早会催生出一个足以做为他对手的人。
从头到尾。
所有人面对的是他。
而他……直面的却是天命。
逆天又如何?
与天斗,其乐无穷。
只要胜了,便是天命。
这江湖的大势,气运流转,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
否则一个人的江湖,岂非太过无趣?
“没有资格?”
厉易朽邪异的脸庞,充满了不甘。
他当然不甘心。
倾城、宗灭、无双三击之后,不止魔师有了新的感悟,他也有了全新的感悟。
燎原百击,以一化百,以百化万。
而后万击化百,百击化三。
最后三击化一。
他已经领悟了最后一击,可身体现在的状态,却已经不允许他发出最后一击。
他怎么会甘心!
“我—不—甘—心!”
厉易朽用身体最后的一丝力量,长戟向天。
“结束了。”
魔师摇了摇头,一拳挥出。
诚然。
厉易朽是他所见过的人,除了叶轻云之外最惊艳的一个。
但很显然。
这江湖真正的天命在叶轻云身上,而非他厉易朽。
叶轻云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魔师不认为,他还能发出最后的一击。
结束了。
繁华落尽,天地崩塌。
这一拳给人的感觉,无比玄奥。
厉易朽身躯僵硬,再也发不出心中畅想的最后一击。
“吼——”
愤怒的咆哮自身后传来。
最后一刻。
宋临挡在了厉易朽面前。
他浑身须发飞扬,心口一颗麒麟之心仰天咆哮。
浑身肌肉、骨骼彻底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他前肢落地,鳞甲暴涨,竟化作一尊火麒麟的模样。
死死挡在厉易朽身前,为他挡下了魔师致命一击。
但是……有用吗?
没用的。
嘭~~
面对这一拳,宋临麒麟之躯血肉崩解,漫天血雨淋在了厉易朽身上,淋在了残破的冰麟戟上,淋在了所有人心头。
无敌。
凭着这一战的感悟,魔师已然超越天命,成为所有人眼中无敌的存在。
这江湖中除了叶轻云,已经没有人有机会胜过他。
“吼~~(师父)”
宋临缓缓转头一声低吼,那麒麟兽首的嘴角,艰难扯出一丝笑容。
努力到了这种程度。
他……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厉易朽怔怔站在原地,望着宋临的身影,望着溅了自己一身的麒麟之血。
死死握紧拳头。
情绝,友尽,亲离……自己这一生,究竟守护了什么?
连唯一的徒弟,都……
“魔师,我要你——死!”
长戟向天。
厉易朽用尽了人生最后一分力量,向魔师挥击。
他还要战?
魔师立身半空,没有做出任何应对。
他知道。
厉易朽这一击,永远挥不到自己面前。
果然。
厉易朽身形刚刚跃起数米,便中半空无力坠落。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连靠近魔师都做不到,这力量微薄的一击,根本无需去挡。
“吁——”
一声嘹亮的马嘶,忽然自海上传来。
哗啦~哗啦~~一匹浑身黑亮,四蹄雪白的马驹,踏着水浪自远方狂奔而来。
蹄燕驹!
它浑身黑水环绕,四蹄生火。
在最后的一刻。
它似也完成了生命最后的进阶。
寻寻觅觅。
一路从无双渡踏水而来,奔至风云岛。
它要陪伴自己的主人,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途!
哗啦~~
水四溅。
蹄燕驹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接住了坠落的厉易朽。
而后。
“吁——”仰天长嘶,四蹄踏空。
驮着厉易朽的残躯,面向魔师发出义无反顾的冲锋。
“老伙计!”厉易朽怔怔半晌。
“吁——吁——”蹄燕驹疯狂长嘶,气势昂扬。
“哈哈哈”厉易朽大笑,“好!好!那便让我们……一起走完最后一段路!”
轰~~
一股冲天气势升起。
厉易朽的身躯内,分明已经没有任何一丝力量,可他身上的气势却似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千百倍。
人间处处是绝路,何必向上再攀登。
燎原百击——最后一击!
“可笑。”
魔师面色冷然。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此时的厉易朽,竟给了他一种绝无仅有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