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机械地干着所有事情,明明身体里每一滴骨血都在倒流凝固,却还要提着最后一点儿心神毫无破绽地伪装。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货物数量庞大,难以批量检查,查到最后已然天黑。
陆嗣音的筹划和猜测与现实分毫不差,所有人只能在码头又多留一日。
只是夜里加派了人手,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陆嗣音拉上窗帘,房屋紧闭,没有一丝光透进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平躺在床上,却不敢闭眼,但其实闭眼和睁眼并无差别,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睡着还是醒着。
耳边好像一直有人在凄厉哀嚎,和白天那位士兵的声音别无二致。
声音满含恨意,控诉都是她害了自己。
陆嗣音脑子疼得厉害,要炸了似的,死死咬着牙关,明明睁着眼睛,却好像陷入了可怖梦魇。
她将自己蜷缩起来,眼角一滴清泪滑下,隐在发梢里。
对不起
一句似是而非的低喃,小得声如蚊蝇,不知道再说给谁。
陆嗣音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还是一直就这么睁着眼,意识一片混沌。
突然门外的动静猛的将她唤醒,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吕斌熟悉的声音:少将?
陆嗣音坐起来,意识到是吕斌。
他如此堂而皇之的来找自己,想必是联邦政府内有什么事。
她摸索着将灯打开,整理好自己后,拉开门。
吕斌点头哈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少将休息。
陆嗣音看了一眼对门,说:吕先生找我有事?
吕斌声音正常大小,隔了一扇门,柳闻想听也能听到。
是这样的,首长刚刚紧急传来消息,说明天一早就会到码头,我来给您和柳少将提前说一声。
柳辰安来码头干什么?
难道听到了今天的事情,过来看看?
他什么时候这么操心了?
陆嗣音满心疑问,却注定得不到解答。
我刚刚和柳少将说了一声,这不,马上就来告诉你了。吕斌谄媚笑着。
有劳吕先生了,我已经知道,等着首长过来。陆嗣音声音平淡,语气也平常。
可手却自然接过吕斌递过来的东西,藏在袖子里。
吕斌笑眯眯告辞:那我就不打扰少将休息了。
陆嗣音见他离开,不作犹豫关门。
不知道又带来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