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咽,韩致拿着一只鹿腿找到帐篷里的陆久安,他正背靠矮榻专注地进行手中的活,韩望卿则在兽皮上爬来爬去,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你在做什么,也不出来吃饭?”
陆久安抬头看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物什:“前几天我看到好些运送军备武器的士兵手上涨了冻疮,我就寻思做点手套给他们,虽然有些粗制滥造,不过聊胜于无。”
韩致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些手套的布料有些眼熟:“你把自己衣服拆了?”
“嗯。”陆久安得意洋洋,“那些服饰有些旧了,正好可以回收利用,我往里面塞了一些棉花,你带上试试效果。”
韩致刚刚拿过鹿腿,手上全是油污,他把手套放到一边:“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先吃饭。”
由于烹饪手法简陋,也没有足够的佐料,鹿肉吃起来很腥,陆久安忍着胃里的不适吃了个半饱,把剩下的部分留给韩致。
韩致倒无所谓,三两下就把鹿腿啃得只剩骨头,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青色的果子。
“尝尝看。”韩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却盛满了期待。
陆久安咬了一口,果子酸甜可口,还有自然山野生长起来的特有清香,不由双眼一亮:“哪里来的?”
韩致笑容宠溺:“以前往返云落和晋南都会经过这一带,偶然一次发现的。”
这个巴掌大小的水果下肚,正好中和了刚才吃鹿肉的不适感,韩致专注地盯着他吃完。
帐篷外面的士兵们围在锅炉旁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一阵哄堂大笑。
“外面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陆久安从他们身上几乎感觉不到即将打仗的紧张和忧虑。
韩致回过神来,侧耳一听,挑眉道:“在夸我们军队里的俊美监军。”
陆久安只当他信口胡说,压根不信:“我有什么可聊的?”
韩致道:“军队里很少出现文官,在他们心里,文官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不动就喊累,除了拖后腿,一无是处。”
陆久安张目结舌:“哪有那么夸张。”
“岂止,历史上那些监军使,不乏贪奢好逸之徒。他们本以为,会像伺候祖宗一样鞍前马后地伺候你,结果你一声不吭随军急行数十里,自然对你很是佩服。”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溢美之词,诸如“文官自古看不起武官,认为他们举止粗俗。可是陆久安长得这般斯文俊秀,非但没有轻视他们,反而对他们敬重有加,这样的态度让他们惶恐之余,还非常感动”,不过这些话韩致就没必要对他一一道来。
陆久安不以为意,把果核往外一丢,用清水净了净水,问:“你刚才又这么看我做什么?”
韩致道:“只是忽然有些庆幸,要不是去了应平,就不会遇到你。”
“就算你不去应平,以后我们也会相遇。”
“不一样。”韩致摇摇头,想到秦技之,想到那些围绕在陆久安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一脸认真道,“早相遇和晚相遇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不要多虑了。”陆久安笑了笑,“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并非在应平呢。”
“嗯?”
于是陆久安就把初到晋南赶考时,无意中见过他一面的事说了:“那时候我只是看到你的背影,就觉得镇远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罗学士当初说那句话时,肯定想不到,自己不仅和韩致有交集,还结为了一对伴侣,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吃过晚饭,士兵们陆陆续续回到营帐内,除了少数十几人需要轮番值夜外,其余人则抓紧时间补充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