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害怕了,以至于从噩梦中惊醒了数次。
这一次韩致刚睡下,梦到陆久安拉着他的手,说要从阴曹地府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特意过来跟他道别,吓得韩致猛然睁开双眼,困意全无。
韩致眼前阵
', '')('阵发黑,梦里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寒而栗,韩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仿佛梦里的事正在现实里应验一般。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想去看看陆久安。
韩致慌里慌张打开房门,突然愣住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站在檐廊下,被秦技之搀扶着,阳光照在他身上,白得晃眼。
“久安……”韩致抖着嘴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陆久安怔怔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对方似乎比他这个病人还要憔悴,脸上胡子拉碴,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陆久安朝他招了招手。
韩致疾步上前,用手指细细描摹他的眉眼,鼻子,嘴巴……最后一把将他搂入怀中。
韩致脊背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弯弓,连日的绝望和疲惫压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所有太医都没择了,让我听天由命。”韩致嗓音嘶哑,一遍遍责问道,“你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别怕。”陆久安用手拍打着他的脊背,轻声安慰,“我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昏迷一个月余的人突然醒来,让府里好一阵兵荒马乱。
陆久安身体非常虚弱,按照医嘱,他需要静休十天半个月。
永曦帝赐下御令,让陆久安安心在府上养病,官署里的大小事务另有朝臣代为接管。
而一直不曾好好休息的韩致则被陆久安强制勒令去睡觉,韩致却半点没有睡意,深怕一觉醒来,发现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场虚无缥缈的梦。
陆久安没法,只好脱了皂靴爬到床上与他并排躺着。
韩致将他捞进怀里,陆久安身上的气息若有如无地萦绕在他鼻尖,韩致终于放下心来,抱着陆久安沉沉闭上双眼。
韩致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天色大亮。陆久安尚在睡梦中,呼吸轻浅。韩致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安静的睡颜,仿佛看不够似的。
过了一会儿,韩致翻身下床,他记得大病初愈之人,饮食不能太过腥荤,主要以清淡为主。
韩致找到秦技之,从他口中得到一份合适的菜谱,亲自跑到灶房折腾了一个时辰。于是等陆久安睁开眼睛,摆在面前的就是一碗热腾腾的药粥。
韩致把陆久安抱到大腿上,圈起他的手腕看了看:“瘦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陆久安摇摇头。
韩致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凉后,递到他嘴边。
陆久安脖子往后一仰。
“怎么?”韩致立刻紧张地问。
“我还没有刷牙。”陆久安小声道。
韩致神色一软:“都生病的人了,还计较那么多。”
“病从口入知不知道。”
韩致只好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净脸刷牙,陆久安才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
喝道一半,陆久安突然放下碗来,慢慢抬头看向韩致:“我想去看看陆起。”
韩致心中咯噔一声,逃避着他的眼神。
自从陆久安醒来,府里众人心照不宣地在他面前避开这个话题,深怕陆起的死再次刺激到他。
陆久安苦笑一声,喉咙发紧:“我做好准备了,陆起去世了是吗?他如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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