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他喃喃:“百姓为什么……”
在小安即富的古代,大多人都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观念,他本以为开仓赈济灾
', '')('区都要废一番口舌来解释。谁知百姓知道了二话不说,自愿奉出家中所产之物,虽然绵薄,但是可见其中真心。
里正道:“乡亲们知道每日要闻的内容,心里面也跟着难受。因为曾经经历过,明白其间滋味如何,于是便想着能帮寸一点是一点,说不定就是一个小小的外力,便能过去这道坎呢。”
因为淋过雨,所以才想着给别人撑伞么?
这一刻,陆久安从这群朴实无华的百姓身上,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这光辉比之天上灼日更耀眼,比清月更皎皎,如霜寒天的一块炭火,猝然慰暖了身上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这份意外延续到了中午,由詹尾珠和赵老三为首的救援队接近一百号人,自动请缨前去救灾。
陆久安提醒道:“重灾区的状况比应平还要可怕,废墟之下尽是残臂断肢,你们受得了吗?”
赵老三的话并不那么铿锵有力,但是句句掷地有声:“将军说得对,不要因为没有救活一人而感到自责悲痛,起码有更多的人因为我们而活命,这就是救援队存在的意义。”
第二天,由应平官府和民间意愿筹集的捐赈,在大部队的押送下,浩浩荡荡向灾区出发。
救援队离开不到一周,接任应平新县令的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县城。
新任县令叫马范右,比陆久安还早六年考取了举人,然而他从资历上来讲比陆久安还老,但是功名却比不上探花出身的陆久安,连个进士都不算。
他在吏部文选司挂了名,做官却还轮不到他,因为地方官吏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等前面的萝卜走了,才有坑留给下一个萝卜。
他科举成绩较为排后,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去了,为此前前后后不知往吏部送了不少东西,足足等了六年,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江州应平,他托人四处打听过,一个穷山恶水之前,马范右有些不满,但至少聊胜于无。
官吏轻易看穿他的心思,垂着眼皮道:“若不是你送的那方砚台得了大人欢心,你以为能得到这么好的差事?”
马范右赶紧顺坡下驴:“下官愚钝,请大人明示。”
“你那是几年前得来的消息了?应平年年向好,今日早已不复往昔,你要接任的那位县令,就是把应平治理得卓有成效,才被今上赏识,提拔进京。”官吏提点道,“所以你过去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个儿拿捏清楚,莫要走入歧路,丢了这来之不易的官身。”
“啊?可是我怎么听说,陆久安是因为当年焚琴案大阁老尘沉冤昭雪……”
官吏瞥他一眼:“上官说什么就听什么,这也是一门学问。看来你学问不深,过去后还有的学,拿上任命文书赶紧走吧。”
总而言之,按照官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那个地方好山好水,不是什么穷乡僻壤。
马范右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对前景做了诸多预想,这份好心情一直到进入广木省地界,突遇地动。
第179章
前有水灾,后有雪灾,再就是地动,大周真是祸事连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他呢,倒霉,太倒霉了!人还未到应平,就出了这档事,这算不算出师不利?
马范右有气无力地心里反思:定是之前太过得意忘形,以致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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