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地察觉到,他在打量谢邑等人的同时,谢邑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这打量非常隐晦并且一闪而逝,若非陆久安观察地仔细,肯定就错过了。
然而这目光并没有让陆久安感觉冒犯,因为这目光也是很和煦的,如微风一般。
难道这就是心理咨询师与生俱来的习惯?
客厅里摆放着八张沉重的雕花木椅,谢邑把陆久安和韩致请到上座,自己和两位好友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座位坐下。
好酒好菜很快端上来。
陆久安此次前来并不是空着手的,他还带了两本心理学方面的书。
不过陆久安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便状若无样地收敛起所有的心思,聊起其他事情。在人情交结上他本就得心应手,很快和谢邑三人拉近了关系。
熟悉之后,陆久安愈发觉得谢邑难能可贵。
因为在下了饭桌,他猛然发觉,看似他把握着整场谈话的节奏,其实到了后半段,一直是谢邑在若有若无的引导。
经过交谈,陆久安大概知道了另外两人的身份。一个兵部员外郎家的庶子吴曲,一个主事家的庶子任源。
他们三人偶然相识,兴趣相投,久而久之引为知己好友。吴曲和任源此次会来应平,还是经过谢邑的游说。
陆久安笑吟吟地,令人如沐春风:“应平刚刚发展,和晋南比不了。让你们来应平,着实委屈你们了。”
“不必自谦。”吴曲面色一肃,敬佩道:“晋南历经三朝才为国都,但是我听说应平发展到今日只用了不到四年。”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应平照着势头发展下去,未来前景无法估量。
陆久安也没反驳:“想必短短一上午,你们也没怎么观览,不如我带你们逛一圈,正好消消食,边走边聊?”
陆久安带着他们从东城门出发,经过生活广场,一路穿过瓷子巷,花鸟街,还看了鸿图学院,路上半字不提心理咨询室相关的话题。
中途他时不时停下来给他们介绍建筑物的来历,语言风趣诙谐,等到了西城门,谢邑三人已经被陆久安展现的风采所虏获。
谢邑感叹道:“大人才思敏捷,又精政善道,不该埋没于此。”
他虽然平日里不太关注官场之事,但是也隐隐约约知道陆久安是探花出身,在他看来,任职应平的县令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碾转一圈后,几人又回到了别院,此时天色已经渐暗,陆久安婉拒了谢邑的邀请,和韩致打道回府。
华灯初上,两匹骏马慢悠悠地并列而行,沉闷的马蹄声淹没在渐渐热闹的夜肆中。
韩致握着缰绳,转头看了陆久安一眼:“他们不适合做心理医师吗?”
“不,挺适合的。”
韩致用下巴指了指他马背后面放着的一个黑色布袋,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书籍的轮廓:“那为什么今日不见你提起此事。”
“我后来想了一下,临时更改了主意。”陆久安道,“心理咨询师不比其他,若是没做好,容易适得其反刺激患者加重病情。我打算先考察他们一番。嗯,今天算是第一项考察。”
“哦?”韩致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今日陆久安举止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异处,”考察的什么?”
陆久安道:“是耐心,我今天考察他们的是耐心。你不是说谢邑三人对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很感兴趣吗?要是他们今日沉不下心,急于向我打听心理咨询相关的事,以后又怎么会耐心倾听病人的诉说。”
“那看来他们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