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说着话时语气温柔,韩临深却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小声嘀咕道:“哪有县令亲自下田干活的。”
说归说,韩临深到底老老实实按着陆久安的教导开始劳作。
“油菜成熟后,包裹菜籽的壳容易裂角导致落粒,所以在收割堆整的时候务必轻拿轻放。”
韩临深模仿着陆久安的动作,很快就干得像模像样。
中午在田梗吃饭休息的时候,韩临深抱着饭碗问陆久安:“那边罩得这么严实,是作什么用的。”
陆久安遥遥看了一眼:“在育秧苗。”
这也是申志从农业全书里学来的,因为轮作的原因,油菜的成熟期正好和水稻的播种期两相重合,为了不耽误水稻整个生长周期,申志便按照农业全书的方法,另辟了一个空地,单独作育苗使用。
这种育苗方式也很讲究,先在温水里浸泡催芽,去掉浮在水面的种子,然后将种子均匀的撒在秧床上,为了防止低温冻苗,还要专门以塑料薄膜做成拱棚覆盖。
申志不懂塑料薄膜是什么,还专门捧着书来询问陆久安。陆久安能如何解释?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编织密实的竹席,在竹席之上铺上一层布料代替塑料薄膜。
然而这样做不能有效接受到阳光,育苗需要进行光合作用,等到温度升起来时,再把拱棚撤走,其精细程度堪比栽种珍贵兰株。
往前农人都是采用直接播种的方式,哪里看过这么复杂的育苗,围观的农人咂舌不已。
不过申志一句话就打消了他们的顾虑:“采用这种方式可以提高亩产量。”
“还能提?”农人们倒吸一口气,脸上不约而同地浮起激动的潮红。
现在的产量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了,居然还能在这样惊人的基础上提升。
什么都别说了,只要能提升产量,就是让他们徒手搅屎这样的事他们也干了!
“所以你手脚麻利些,那些秧苗已经培育地差不多了,等油菜收割后,要立马放水犁地整田施肥,一切工序完成后,才能移栽秧苗。中间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耽搁。”
陆久安说得头头是道,韩临深却听得头大:“后面还有这么多事呐。”
“你以为呢?不要小看种田呐,陛下治理国家需要浩瀚的知识殚精竭虑,农民种植庄稼同样不简单,这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个庞大的工程。”陆久安道,“所以我专门找申志研究种植,做好了,那就是流芳百世福泽万民。”
旁听的佃农不住的点点头,心里暖洋洋地想着,这才是咱们的父母官,深入百姓,为民请命,谁见了不爱戴呀。
知了在沟渠旁边的矮树上不知疲倦地鸣叫着,淡红色的野玫瑰被炙热的夏风一吹,花瓣晃晃悠悠地落在清澈的水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植物和黑泥的味道。
陆久安蹲在河边净手,冰凉的河水棉花一样柔和地拂过手指,河水清澈见底,陆久安感叹道:“这才是人间真实的颜色啊,那些冒着汽车尾气的大都市,怎么比得了啊。”
“汽车尾气是什么?”韩临深突然出现在后面疑惑问道。
陆久安道:“人类制造的一种黑乎乎的气体,很难闻,这种东西一旦多了,就没有蓝天白云了,整天雾蒙蒙的,让人很压抑,也容易令人生病。”
韩临深不懂:“那就别制造啊。”
“可是有了那种东西,人类生活方便许多。”这就是科技进步与环境保护一直不曾和解的难题。
吃过午饭,陆久安和韩临深又一刻不停息地走入田地,就这样整整干了两天,才把三亩地的油菜砍完脱粒,不过和收割稻谷比起来,确实要轻松很多。
一粒粒圆滚滚的菜籽躺在竹筐里,韩临深看着看着,格外有成就感。
陆久安适时说道:“等榨出油后,送你一罐。”
这时候,一个衙门的差役走过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