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修路铺桥这样的大事。万一有人因为在水泥路上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他就是不认同水泥路呢?”
陆起反驳:“他自己跌倒,那也算不到水泥路的头上,分明是这人胡搅蛮缠。”
陆起曲起食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敲:“你看,你又钻牛角尖,我只是随便举的例子,你偏要拿此深究。我无非是想告诉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展示板是县衙修建的,要闻是县令的长随写的,你的一言一辞代表着官家,代表着应平县衙。若是被有心之心裹挟做文章,说你陆大人操纵民调溜须拍马,伐功矜能。往御史台一奏,这不是现成的罪证嘛。”
“我之前只让你删掉重写,没告诉你缘由,只是希望你能自行明悟,你倒好,变本加厉给你陆大人挖坑是不是?”
“我知错了大人。”陆起涨红了一张脸,愧疚道:“是我愚笨,在大人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久,还做不好事。”
陆起说着就要下跪认错,陆久安捏着他肉嘟嘟的圆脸,将之捏成了一只吐水的金鱼:“起来,动不动就跪,你给你陆大人跪什么?我说的话你都忘了?犯错不可怕,每个人都是在犯错中成长起来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凡事行动之前多方掂量掂量。再说了,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都有大人我给你兜着,小屁孩。”
陆起瘪了瘪嘴,突然扑进陆久安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腹,声音闷闷的:“大人,陆起一定会勤勉自励努力成长,不让你挂心。”
“好啦。”陆久安摸了摸他的头,将他从怀里拔出来:“我也不给你压力,你记住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写要闻了,若是形成这种浮夸的风气,养出一批沽名钓誉好大喜功的中庸之辈,不利于应平的发展。”
陆起最后看向娱乐要闻了,这一个版正好契合陆起这个年龄,要闻里提到警犬寻物和百姓以将棋博弈这两件事,文章可圈可点。
“不错,你把本地要闻修改一下,就能作为明天的终稿了。”
陆久安把报纸递还给他,两人正好走到县衙府大门。
沐蔺还在指挥小厮搬上搬下:“哎,你小心一点,这棵果藤可是我千里迢迢从山上挖回来的,一路浇水堆土伺候着,你别给小爷弄折了。”
“沐蔺?”陆久安只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捧腹大笑。
站在门口的人再也不复之前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全身上下灰头土脸不说,脸上的皮肤被风雪侵蚀得干枯粗糙,衣服也皱皱巴巴,整个人狼狈不堪。让陆久安忍不住联想起他第一次来县衙时,郭文说他如乞丐一般不修边幅的事。
沐蔺勃然大怒,正要呛声,陆久安收敛所有姿态,一本正经地咳嗽两声,问:“此去一趟,收获满满啊。这是什么果子啊?有这么好吃吗?让您费心大老远搬回来。”
“哼。”沐蔺臭着一张脸道:“本世子也不知道,总之酸酸甜甜的,想搬回来就搬回来咯”
陆久安斜乜他:“不知道你也敢乱吃?真是无知者无畏,你就不怕被毒死么?”
沐蔺道:“不是有你给我的游记吗?书里有教怎么判断食物的可食性,既然猴子也能吃,那就是没毒。”
和猴子抢吃的,沐蔺胆子真大:“没遇上老虎吧?”
陆久安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沐蔺点了点头,拉开长袖给他看手臂上那三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老虎抓的,我背上还有一道。”
陆久安吓了一跳:“这么凶险?那你如何虎口脱身的?”
“打死就好了。”
沐蔺神色漫不经心,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