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秀才们议论纷纷,“咚”,生活广场的钟声远远传来,下午六点整,酉时过半了。
“不成,再晚些铺子都关了。”秀才迫不及待转身就要走,走之前邀请院子的主人:“高宿兄,一块儿去吧。”
高宿捏着袖口,俊雅的脸上满是为难,秀才揶揄:“高宿兄,你莫要告诉我你囊中羞涩。这几个月来,县衙每月都要发放几百文的补贴,次次不落,我们省吃俭用的,总省得下一笔肉干钱吧。咱们也不买什么贵重之物,表表情意即可。”
高宿苦笑,他们几个一同落户来的都有父母兄弟在外做工补贴家用,而只有他和高楚兄弟俩相依为命,这几个月来,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既要关心柴米油盐,又不敢放下手中书卷,维持温饱已是免力,哪还有余钱去备贽礼。
秀才走后,高楚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地对高宿说:“大兄,要不我就不读书了……”
话未讲完,高宿厉声打断他:“胡闹,忘记爹娘临终前的交待了吗?若是你我兄弟考中举人入世为官,方能光宗耀祖,才能叫那群乱嚼舌根的妒妇闭上嘴巴。你12岁就能考过童试,前途无量。过几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活计。”
高楚神色恹恹:“大兄,那些活计哪适合我们做,都怪我,每日吃得太多了。”
“天无绝人之路,况且我也不准备应考明年的乡试,再不济我就去望门贵族里问问,需不需要上门先生。”
县学重启,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生活拮据半夜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忧心忡忡的不止高宿一人,他们哪里知道,县学里有一个机会和惊喜,正静静等待着他们去开启。
县学未来的发展规划和思路一旦明了,陆久安当日就抽调了几个劳动改造的人来翻瓦盖土,又从县学理清扫出一捆一捆的杂草,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破败的教学之地焕然一新。
以往学子们用的课桌已经腐烂蛀虫,当然不能再使用了,范成秋来请示的时候,陆久安大手一挥,通通换掉,帐从户部里出。
户部掌管钱财的早在4月初就统一更换成朱毫教导的那一批财务班子,这里面既有会计,预算,还有出纳,稽核。从审帐到出账,每一步都分别由不同的人负责,一旦中间哪个步骤的数据出错,很容易就被发现出来。
若是金额数量过大,超出一定的额度,需要县令审批的纸质文书,方能出账。
而且月底的时候,陆久安还要求他们制作当月报表,报表由阿拉伯数字填写而成,每一笔收支清晰明了。预算表和月度报表对照一看,当月花了多少,超额还是限额一目了然。
教室里新的书桌由梁氏木业来打造,梁氏木业如今已经小有成就,不仅规模扩大了一辈,甚至招了几个学徒。平日很多接的生意都由他来指导,学徒完成,也只有陆县令的单,他才亲自下场动手。
梁木匠很喜欢县衙府上来打木具工艺,不仅因为陆县令身份尊贵,到梁氏来订做木艺是对他的手艺的一种认可,更因为陆大人常常有一些奇思妙想,就比如现在。
“桌子不是一般的桌子,下面要这么高的桌肚,方便学子们在里面放书本笔墨。椅子不是长凳,他们到时候一人一座,要那种有背靠的椅子。”来传话的下人说完,递来一张图纸,“就按这上面的这么打,做完一套先送到县衙给陆大人过目。”
桌椅板凳做好,范成秋又按照陆久安的要求,将县学后面的别院打通出一条道来。
别院从中间用两堵高墙隔开来,辟成学生宿舍,男女宿舍的出口分别开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宿舍里面放着流民曾经使用过的双层床铺。
作为地方上的官学,尽管场地相对来讲比较逼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县学里有明朗的教室、住宿,还有供夫子学子们吃饭的食堂,范成秋看着眼前风格迥然的学堂布置,心情很是复杂。
陆县令这般用心良苦,希望来年乡试
', '')('真能如他所言,多中几个举人才好啊。
于此同时,秀才们一人拎着一件礼物,相约来到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