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杨耕青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敲昏了一室美妾,光明正大的在他房里搜查起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轻而易举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贪图享乐又谨小慎微的县令,害怕有一天事情败露被人推出去顶锅,便把账本和往来信笺伪装成与美妇私会的艳辞,用妾侍的肚兜包裹起来,藏在一堆粉衣绿带之间,想的是有遭一日可以以此自证,自己是被高官用权逼迫指使的。
这个县令被五花大绑掳到自家的大牢,醒来后被杨耕青用圣旨一吓,又有韩致青面阎王一样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生怕被砍了头,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知道的所有关于江州的秘密掀了个底朝天。
江州整个省属这些年入不敷出,经济萧条。粮商瞅准时机在前期暗地里屯粮,后期坐地起价,知府和各地县署尸位素餐,没有提前预料这种情况,以致未提前出政策进行管制,近两年粮价居高不下。
到了后来,官方想要出手强制勒令粮商压价时,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些粮商宁愿把稻谷烂在粮仓里,也不愿意低价兜售。
百姓庄稼欠收,又买不起粮食,整个江州已经有分崩离析之兆。
捅了这么个大篓子,再加上粮食天价的诱惑,想着江州地处偏远,离晋南皇城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竟不知不觉动了别样的心思。
今年知府在得知转运使押送军粮的路线以后,由通判的人秘密联络山匪合作,双方里应外合,由官府的人从中打探消息,山匪那边则出力进行拦截,事成以后,军粮平分。
山匪按照官府提供的密信,在半路设下埋伏,果然在经过一处山坳处等来了押送军粮的一干人等。山匪手段残忍,将押送人员杀得一干二净,完事以后弃尸湖中,整个过程除了知晓内情的人,神不知鬼不觉。
直到军粮久等不到,转运使才察觉事情有变,上报朝廷。
江州知府一次性得到这么多粮食,早已经想好了后续的出路,他威逼利诱,许以天大的好处,找来几个合作伙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后准备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以他人之名将这笔粮食倒买倒卖,从中赚取利益。
不得不说,这些人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军粮头上,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胆大妄为。
本来准备提着这个痛哭流涕的县令前去捉拿江州捉人,韩致担心知府通判等人阴险狡诈留有后招。便绕路先去了另外几个县衙府,故技重施,先摆出将军的身份和陛下的圣旨,然后宣称江州知府已经捉拿归案。恐吓和诱诈轮番上阵之下,这些人也一五一十全部给招了。
人证物证俱全,江州知府大势已去,韩致赶到江州的时候,碰到早已到达此地查案的巡抚史刘善清,两方人马一汇合交流,韩致才知道了朝廷不仅拨了赈粮,还拨了许多赈银下来,经过层层剥削,到了江州已经所剩无几,最后仅剩的一点都被知府吞并。
军粮加上赈粮直指同一拨人,刚正不阿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大动肝火,连夜把江州几个高官权贵压到大堂彻夜审问,审到最后的真相震惊了听审的所有人。
原来知府与山匪早有勾结,平时合伙打劫过路商贩,后来盯上地方富甲,最后胆子越来越大,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瞄上了朝廷的物资。
两件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是江州,连吏部之中都有所涉案,可以想象,整件案子上达天听时,一定会震惊霄宸。
陆久安吃了好大一口瓜,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他尚有一事不明:“这江州知府贪就贪吧,干嘛紧咬着我不放,我何等何能啊,啥事都没干,引得这群人三天两头来泼腥。”
韩致露出一个罕见的忍俊不禁的笑容:“因为你把他们费尽心思弄来的粮食全给用完了,他们当然恨不得啖其血,寝其皮了。”
陆久安咋舌:“你是说......粮仓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