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看到门口立着一副拐杖颇为眼熟,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忍不住拦下志愿者。
他指着那副拐杖问道:“可是这位死者生前使用过的?”
志愿者工作了这么多天,已经适应了每天有人悄无声息离开的事情,他回忆了一小会儿,老实回答:“这人年轻时腿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那副拐杖确实是他的。”
陆久安手抖到无法自控,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死者的白布掀起来,看到一张形容枯槁白发苍苍的脸,是他!当日那位笑容和蔼的老者。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陆久安心中震痛,只觉得呼吸困难站不住脚。
“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等都是捡来的一条命,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你,我毫无怨言。”
不久前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说话的人却已经溘然长逝。
这位全力支持他的老人,挨过了饥荒,忍过了长途跋涉,最终没有熬过这场灾难。
“大人,你没事吧?”志愿者见陆久安瞳孔骤缩,脸色苍白,关心地问道。
陆久安两次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来,他极缓慢地摆了摆手,扶着墙壁慢慢蹲下来。
“大人,大人!”
陆久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耳边回荡着不同的声音,睁着双眼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眼前放大的脸是陆起。
陆起将陆久安一把背到背上,往石大夫所在之处赶去,一边急行一边焦急地大喊:“石大夫,快来呀,大人......大人突然癔症了。”
“哎哟。”石大夫回头一看,“大人这是怎么了,你慢点慢点。”
几个童子帮忙把陆久安从陆起背上卸下来,石大夫扒开陆久安的瞳孔看了看,又搭上手诊了诊脉,最后用拇指在人中穴狠狠掐下去。
陆久安幽幽转醒,转着脑袋看了一圈,陆起仿佛劫后余生,红着眼眶轻抚陆久安胸口。
“连日积劳,忧思过重。陆大人,你也要好生休息,不要太过担忧啊。”
陆久安失魂落魄:“我失言了,石大夫,我向他们承诺过,不会放弃他们。但是一个个人在我面前死去时,我却无能为力。”
石大夫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照你这样说,老夫才是万死难辞其咎,作为大夫,眼睁睁地看着病人被病痛折磨而死,我专研了那么久,依然对这个疫病束手无策。”
陆久安转了转眼珠子:“石大夫尽力了。”
石大夫问:“听说陆大人已经将疫情奏请朝廷,天子会派太医来应平吗?”
陆久安木然地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来不及的,这些病人等不起。”
石大夫紧抿着嘴角迟疑不决,突然闭了闭眼,呼出一口长气:“算了算了,老夫知道眼下或许有一人能拯救这困境。”
陆久安眼睛里慢慢燃起亮光:“石大夫请说,不管是谁,我倾尽所有将他请来。”
石大夫道:“陆大人可记得你曾经提到过的秦技之。”
陆久安的脑袋此刻犹如一团糊浆,他思绪良久,脸上一片空白,石大夫提醒道:“你曾说与我听的噎食的急救之法,你说创立那法子的是一位叫秦技之的后生。”
“是他?他有法子?”秦技之这么年轻,经验丰富的石大夫都黔驴技穷了,莫非此人是什么潜心修行的出世天才?
石大夫摇了摇头:“非也,秦技之有没有法子我不确定,如果他父亲尚在人世的话,一定可以研制出治病方子的。”
陆久安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看到秦技之的时候他是一个为生活所迫无以为继的流民,如果家中真有一位本领了得的父亲,为何抛下一身精湛医术让儿子到工事做这等粗活。
他问道:“为何如此肯定他父亲能行?”
石大夫摸着胡须回忆起往事:“秦家世代杏林,曾经在江州颇有名气,到了秦技之曾祖父那一代,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