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新田的肥力不足,单论亩产却仍是不及公田的。”
“好在总量上,还是远超了公田一大截啊!”
李然也在一旁是颇感欣慰。
他为这件事忙前忙后,差点还跟祭乐闹出了些许的矛盾,祭氏一族中对他有意见的也是大有人在。
但如今看得新政推行后的粮食产量,他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真不枉费他一番苦心啊。
“子明幸苦了,侨代寡君,谢过子明的相助之谊!”
子产当然知道李然在他的新政中所发挥的作用。所以,见得如此喜人的收成,他立刻对李然表达了感激之情。子产一番拱手作揖,显得格外的郑重。
“大夫这是哪里话,然既为郑官,自当以家国为重。”
李然急忙上前,并将其扶住,并是回礼相敬。
“呵呵,想当初你我第一次在平丘相见时,侨便知道,子明乃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今日看来,侨之所料果然是分毫不差啊!今幸得子明相助,真乃我郑人之福啊!”
对于此次新政的全胜,子产最应该感谢的当然是李然。
而他的这一番夸赞,也当然只是个前菜罢了,他给李然的赏赐早就准备妥当了。
……
另外一方面,因为新田收获颇丰,庶民们也自然是获利匪浅的。毕竟,有祭氏这样的商贾大族在,他们所多种出来的粮食,也完全不必担心会有贬值的风险。
很快,全国各地的庶民都开始陆陆续续偿还子钱的借贷了。
于是,李然可谓是一夜暴富!
要知道李然虽是给不少庶民都免去了不同程度的利息,可是绝大部分庶民还是多多少少要偿还一些的。
如此一来,全国各地的庶民争相还贷,即便是对整个祭氏而言,也可谓已算得是一笔巨资,所以又遑论是李然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祭氏的商业版图也就此是更进了一步。
如今在整个郑国境内,除了六家权卿之外,也无人能够再望其项背。
祭先自然也是乐开了花,更是在族议大会之上,公然让李然作为祭氏家宰,顺理成章的接管了祭氏的另一半家业。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在经过此事之后,那些祭氏上下的族老们,也都对李然是刮目相看。
非但如此,还争相着自掏腰包,想要参加李然的子钱买卖。
李然终于是迎来了自己在郑国的高光时刻。
可面对这样的收获,他仍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通晓“周礼”的他,最是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便越要保持谨小慎微的态度来。
《易》中有云:“履虎尾,不咥人,亨”(译:跟在老虎尾巴后面,老虎如果不吃人,就是亨通的)
李然完全知道,如今的他,不过是在“履虎尾”罢了,看似全是自己的功劳,但其实呢?他只不过是跟在了一只“无形的老虎”后面罢了。
所以,倘若他流露出半分骄傲自满来,这只“无形的老虎”将很可能会径直反扑过来,并将他是咬个稀碎。
所以,就在他一夜暴富之后。他立刻是通过子产,给郑国的公室进献了一大批财物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嗅觉。
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为人处世。
总而言之,李然如此做,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表示对郑国公室的尊重。而另外一方面,自然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正所谓“履道坦坦,幽人贞吉”。(译:跟着老虎走的路很宽,幽隐起来的人能够保持吉利)
李然虽然已无法成为“幽隐之人”,但是,尽可能的让自己摆脱众人的各种目光,这对于李然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功课。
第二百零八章 庆功宴君臣赋诗
新政的实施,最躺赢的那绝对属郑国的公室了。
随着公室的府库也逐渐是殷实了起来,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郑伯,为了感谢子产替他治理郑国的功劳,所以特意是在德明宫设宴庆功,美其名曰君臣同乐。
李然自是也是被叫了去的,他虽只是个行人,可新政所配套的子钱法毕竟是他一手操持的。
而子产新政之所以能取得今日如此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也还要归功于他。
所以于情于理,李然都不该缺席这一场庆功宴。
不过要说起来,李然来了郑国也有三四年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郑国的国君——郑伯。
宴席之上,见得郑伯约莫四十来岁,身形臃肿,大腹便便,嘴边还留着短须,颧骨微陷,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其貌不扬。
不过即便郑伯长相如此,李然却也不敢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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