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零年的那个仲夏。
顾青言至今记得,在盛夏还未到来之时,盛城的天气就格外的炎热。
作为盛城大学医学院的准毕业生,他自曼哈回国,已经有四年了。
临毕业,他难得的有雅致,想要陪母亲去看一场书画展。
因为不顺路的缘故,两人约定好了时间。
他提前了一个小时,从盛大打车出发。
离开郁郁葱葱的校园,即便坐在车内,开着窗,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燥热。
出租车的司机似是知道他赶时间,带他从新建设好的高架桥上走。
顾青言闭目休憩的间隙,周遭突然传来响彻耳际的巨声。
开车的师傅,踩了急刹。
顾青言一睁眼,便闻到了空气中燃尘的味道。
“乖乖,前面追尾了,幸好我开的不算快,不然咱们俩可也得遭殃。”
司机是个到底的盛城人,一口盛腔说得很溜。
瞧他心有余悸的模样,顾青言心头一惊,半趴在车窗上,朝外看去。
燥热的六月,地面翻涌着热浪。
前方升起了黑色的燃油火。
后面跟着的都是小车,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还是一辆中巴客车,此刻横亘在高架桥面上,已经侧翻了过去。
“这位客人,这前头走不了了,后面呢又暂时调不了头。”
“您看您是坐在车上等着交通疏导,还是把车钱付了,赶紧走下去再打一辆车。”
顾青言此刻就在高架的车流群,前方人声沸腾,周遭车笛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