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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镇海,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林晟掌控了镇海军……”江帆一叹,又陷入了沉思,焦急地在房中踱起步来。
小蘋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看着二人,一时不敢做声,韩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小心翼翼对江帆道:“若林晟控制了镇海军,第一件事就是派人追杀江大哥。”
江帆的步子迈得愈发急了,焦躁自语道:“我怎么离开镇海?”
“我可以助大哥离开。”韩萱正色道,语气仿若一位忠实可信的老友。
“你?”江帆停下脚步,回头狐疑地看着韩萱,“你心中当真对我江家没有怨气了么?”
韩萱移开与江帆对视的目光,低头一笑,笑中尽是苦涩与勉强,落在江帆眼里,反而多了几分真实可信之感。半晌,韩萱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当初我娘亲血溅江家,我一时悲愤过度失了理智,想歪了许多事,现在事过境迁,也都放下了。我离开永安时多亏了江渔放我一马,就当我还江家一个人情,自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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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直言功业上青云
淮安府广陵大营
帐中闷热,韩杉与秦渊坐在营寨门口月下闲谈,手中各自提着个酒壶。营中火把将方圆几里都照得清晰可见,不远处军士训练的呼喝声此起彼伏,秦渊头一回见到真正的军中训练,倍感新奇,似乎是受了军中气氛的感染,秦渊举着酒壶猛灌了一口,举止甚是粗豪,韩杉在一旁忍俊不禁。
城外营寨通常由程决驻守,韩杉更多的时候驻扎在城中发号施令。冲锋陷阵的勇武,有那么几次也就足够证明了,韩杉深知自己年轻,面相亲和,威严不足,适当的距离还是有必要的,所以已经很久不跟着众人训练了。今日来巡营,乃是有意让秦渊见识一下真正的肃王军。
秦渊不知不觉间喝光了酒壶里的酒,仰脖倒了半天也不见一滴,笑着将酒壶仍在一旁:“这军中的酒,果然与外面的不同。”
韩杉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我从来不敢当着将士的面饮酒,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破例的。”
秦渊望了望营中正在急速变换的队形,隐隐有些晕眩,拍了拍脑门,又若无其事地叹道:“胶东李氏积的好家底!”
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韩杉却听出了他言外之意,想必是秦渊通过军营训练强度,推断出了此处粮草充足。韩杉失笑道:“小王爷不是个只靠父荫的人,他有他的想法,并且必要的时候,不计较名利得失,只是外人难懂罢了。”
“哦?”秦渊有些意外,玩味地看向韩杉,“看来杉公子与小肃王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韩杉默然微笑,没有答话,若有所思地望尽远方黑暗之中,良久,开口道:“记住人前不要再叫我‘杉公子’了。”
“为什么?”秦渊转头问道,眼神有些不同寻常的严肃,“为什么放弃本名?”
韩杉一愣,旋即又是一笑,将壶中酒饮尽,道:“其实现在无所谓了,起初只是顾虑我二姐的处境。”
“那为什么现在无所谓了?”秦渊笑地似有深意。
“现在她在宫中应该也站稳脚跟了。”韩杉思忖着道,一转头却见秦渊神情似笑非笑,不以为然,便重又认真地想了想,坦然一笑,干脆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追逐功业乃天经地义之事,何须藏头露尾。”
秦渊定定地看着韩杉,眼神清明无比,醉意尽消,又突然站起身,郑重一揖,道:“杉公子,虽然有些冒昧,但秦渊身为韩门中人,必须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