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伸出手抓着剑,不顾自己的手被割得血流,只是让齐无惑也无法拔剑出剑,冷笑之时,神色睥睨,道:“锦州,天下,不过只是一桌宴席。”
“尔等的性命,也只是前菜。”
“我等不过只同为食客,各取所需罢了!”
少年道人眸光冰冷。
越连清冷笑道:“这中州本来是第二次机会……”
齐无惑压制住杀机,他知道大多修士,都有碎魂之能,粉碎之后神魂湮灭,谁都无法弄清楚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本能想要知道更多:“中州也是你们选择好的?”
越连清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忽而放声大笑起来:
“选择?哈哈哈哈哈!”
“是,也可以算是选择,不过不是我们的,而是那老龙王的。”
他轻描淡写道:“因为之前敖流这老龙竟然敢去锦州下雨。”
“虽然说区区的些许落雨,救了的人也不多,但是那龙王终究是拂逆了我等。”
“便要他家破人亡,父子相残。”
“庇护千载的中州湮灭。”
“以此为些许趣味,因而选择了中州罢了。”
家破人亡,父子相残,以此为趣味。
少年道人掌中之剑鸣啸,但是眼前男子握着剑,却是笑起来,道:“你觉得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么多呢?”
“不如你再想象看,面临围杀,我又会去何地?”
冰冷的声音平淡道:“计都,你太狼狈了。”
“计都……?”
齐无惑声音呢喃,看着眼前男子,后者放声大笑起来,道:“不是你说的,不准以星君的手段出手,以免被察觉到什么?要不然的话,以吾星君真身来此的话,那两个地祇,虽然一个是一州的山神之首,另外一个是只在四渎之下的水君,也不是吾之敌手。”
斗部十一曜,四隐曜第二席,神尾计都星君。
主九天之下一切罪福。
只用星君之外手段,就硬生生战平了两尊真君层次的本场地祇。
后者握着了炼阳剑,齐无惑难以拔出,而计都星君淡淡道:“你们来了便好,此剑有邪异,该拿去试试看。”
“罗睺。”
周天列宿排名最上者也,十一曜星官之中分三类,日月,五曜,四隐曜。
四隐曜之首。
神首罗睺星君。
主九天之下一切诸恶。
有平和的声音道:“万事都要做第二手和第三手的准备,我等只是觉得,做个后手不会有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逼迫你用出这个后手,也没有想到,做到这一点的,竟然只是个寻常的小道士。”
群星列宿最上乘,四隐曜星君,太一月孛星君。
主九天之下一切凶杀。
四隐曜来此的话,那么他们随身的星官在哪里?
少年道人只是想要救人,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但是敌人并非只是痴傻,自然不会只有一种准备,那法天象地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对方一定会察觉,而二十四法鼓级别玄坛的力量层次,则是会直接引来对面认为,足以解决这一股力量持有者的阵容。
譬如说……
斗部最高层,十一曜星官的其中四位。
少年道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道星光早已经朝着他落下,速度是很奇怪的东西,当急速的时候,注意到的时候却仿佛极为缓慢,这一点星光平淡从容地朝着齐无惑的心口落下,道袍哗啦朝着后面扬起。
被气机所逼迫,身死之前,那一枚北帝镜被气机激荡微微扬起。
少年道人的元神看到星光急速又缓慢。
看到北帝镜扬起,仍旧平凡。
一切缓慢。
直到一只手伸出,抓住了这镜子。
少年道人似乎听到了肃杀的声音,听到了压抑着的呼吸和甲叶摩擦的声音,有人从他身后走出,扣住了北帝镜,而后直接一拳将这星光打得粉碎,星光碎裂成星屑,那种几乎靠着气机就要将齐无惑杀死的气息消散了,于是元神感应下的时间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哗啦声中,锦绣战袍染血落下,齐无惑看到那拳锋收回,神色冰冷的男子自自己左侧踱步而出,他穿着鳞甲,着锦绣战袍,尽数染血,而现在那锦绣战袍直接落在少年道人的肩膀上,那男子站在齐无惑的一侧,缓声道:
“做得不错……”
计都星君的眸子冰冷,刹那松开了剑舍身暴退,道:“是你!”
“是我。”
“谁说,他是一个人的……”
男子语气冰冷,漠然回答:“本来吾并不认可容纳一介寻常道人入内,但是他确确实实不负我北极驱邪院之名号,既然如此,北极驱邪院也不会负他,先前路上有敌众多,确确实实花费了些时间,判官勿怪。”
“吾之名号早已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