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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一把眼泪。

“我们该走了。我们是出家人,纠结这等事儿,没什么意义反倒是着了相。”他摆出一副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伸手去抱那只小猫,却看到他的眼眸之内也缓缓流下了泪来。

物伤其类吗?沈入忘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低声说:“这世上总是还有你的亲人的,你也不必太过感怀了。”小猫却不去理他,只是在一旁低声啜泣。

沈入忘看了一眼二师兄已经逐渐发冷的尸骸。

他和二师兄交情不深,自从他上山以来,这位素来以好说话与端庄著称的师兄便不对他的路子。

他总是替师父执掌礼仪。

便连一向规矩的大师兄都曾经挨过他的一顿板子。

那次,他还坐在高高的树枝上。

那是道观内的一棵老树,惊风楼初设之时,这颗老树便已存在,悠悠千年,不曾回首。

彼时的师兄弟会在这颗树上挂上彩笺,纷纷扬扬,倒也夺目。

那日午后,下了小雨。

明伦堂之内,供奉着三清祖师与各路仙家。

穿着一身缟素的秦纨跪在案前,他彼时不过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张容颜,显得有那么些许凄苦与严肃,他冲着造像,三跪九叩,颇为肃穆。

而后他摊开手掌,站在一旁的常剑庭已是取了戒尺,不轻不重地打了十下。

沈入忘瞧着他皱起的眉头,倒是说不出的畅快。

这世上若是有人不乐,能够引起他的些许快意,那么恐怕便是非秦纨不可了。

只是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为何,看着那副场景,却有了那么一丝丝心悸。

儿时的他不知缘由。

少年模样,更是不知愁绪如何正念。

冒雨凌风而来的叶轻舟轻巧地落下,蹲在了他的身边。

叶轻舟衔了一根草根,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觉得二师兄怎么样?”

“他打人手心好疼呐。”

“那你觉得大师兄又如何?”

“板着脸,苦哈哈的。”他装模作样的说了一通,而后嘴角嗫嚅,半晌又补上一句,“太正经了,没啥意思。”

反倒是叶轻舟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后偏过头去,嘟囔了两句:“哦,原来都一样呐。”

沈入忘是调皮捣蛋的孩子,是上山下水的野猴子,而在二师兄面前不是挨上一顿戒尺,便是被罚抄五百遍师门训诫。

师父说:“偌大的山门之中,道德问卜,剑庭第一。”

诸法第一。

何其谬赞。

只是在光影之中,那个手持戒尺,却又憨厚地笑着的少年,却于不声不响之中,成家立业。

又在一个夜里,闷声不响地消失在了光阴的尽头。

走完了他宿命的旅程。

沈入忘想了想,终究不曾多言。

忽然他看到床头放着的似乎是一沓书信,想了想,伸手把东西揣在了怀中。

“走罢,若是再不走,我们在此被发现,便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了。”沈入忘自然知道谣言如冬日疥疮,何况师兄还有心愿未了。

抱过猫儿,这次小龙猫却不曾挣扎,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具已经越发冰冷的尸骨,而后把小脑袋埋在了沈入忘的肩头。

“走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已是从窗户蹿了出去,只是不知为何,身后已是响作一片,几个更夫领着几个还穿着短衣短裤地汉子心急火燎地往此处宅邸赶了过来,没多久已是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之间,火把将天空映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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