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越视线往下移, 染着红的水流悄然从卫生间隔间下方的通风缝隙钻进来,就要往他脚踝处啃食。
施暴……还是杀人现场?
那人艰难地挣扎着, 求救的呻吟如风吹过破烂风箱,坚硬的头盖骨裂出道道长窄的缝隙,恐惧的眼泪混着止不住的鲜血一起喷涌而出。
好似只过了一瞬,又好似过了很久,轻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沉重的喘息拖着毫无生气的人类躯壳,正朝李子越所在位置逼近。
凶手急躁地扭着卫生间隔间的门锁,哑着声音骂了句:“真晦气,怎么第一个就是坏的。”
李子越听到隔壁墙上又响起沉闷碰撞,血液自旁边扩过来,温热的人体躯干在被人粗鲁地折叠着,之后门被人从外面猛地关上。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死亡的安静。
厕所上端的白炽灯光亮依旧,一片灰蒙的阴影仿佛等待猎物露出马脚的猛兽,他手里捏着把沾了血的水果刀,看自己的影子逐渐往下压缩,最后成为卧在地面的一片细长。
而他的一只瞳孔阴恻恻地停在卫生间隔间下边的缝隙中,从下偷看里面的人。
“出来吧。”他伪善地收了獠牙,诱哄着。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视线中没有人的双脚,他嘲讽似地狞笑:“以为躲在马桶盖上我就发现不了你吗?”
门被他狠脚踹开,残渣落在地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他一边小腿。
然而眼前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