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戕可不是件小事,阖府惊动,大老爷孟爱德都从兵部衙门里赶了回来。
好在孟母失血不是太多,没有性命之忧,但那条碗口粗的疤,床单上晕染开的血,也已经足够触目惊心的了。
事发的时候,孟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昏死过去,陆放趁乱也去了孟母的院子,让跟在身边的小厮立即去请陆家医馆的大夫,也算是帮上了一点忙。
孟爱德从衙门回来主持大局,情况稳定下来后,先是让妻子敲打涉事下人,管束多舌的仆妇,然后亲自同陆放道谢说情,让他务必保密,别把孟家家丑外传,最后才去亲自探望了孟母。
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孟父也姗姗来迟,孟爱德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而后便带着他去孟母面前认错。
孟母醒过来之后情绪极度不稳定,是孟爱德好说歹说,孟婉泪如雨下,死搂着她,才劝好了她。
这事闹了一整天才平息下来,陆放隔日再去后院的时候,大局已定。
孟父受了孟爱德和孟家其余人的谴责,他虽初心不改,浪子难回头,却再也不敢拿孟婉的婚事做想头,而孟婉也准备安心留在母亲身边侍疾,若父亲再敢步步紧逼,她便真的绞了头发做姑子!
陆放知道之后忧喜参半,这种情况下,他虽不能提亲,娶不了孟婉,好歹孟婉也不会被孟父强行嫁给他人。
在孟家小住几日的时候,陆放日日借着与孟家少爷们游园的机会去照顾孟婉,虽然佳人总是闷闷不乐,但对他心有感激,态度倒是较之前好了不少。
陆放因京都有事不好多留,便悄悄问了孟婉的意思,是不是依旧不肯下嫁。
孟婉告诉他,母亲正病,无心婚嫁,请他离去。
陆放不忍相逼,使她为难,安慰两句后便不再多问,只问了孟母伤势,或是说一些轻松有趣的事。
回了前院客房,陆放犹豫一番后,决定同孟爱德透露自己有意结亲的意思,留下千金表了诚意,又同孟婉告了别,便离开了金陵。
离开金陵的陆放并没有直接回京都,而是去了浙江,正好在杭州府与贺云京夜里会合。二人兵分两路,贺云京引敌,陆放带着证据回京。
现在放着证据的关键之物,已经到了刑部尚书严钧的手上。
姜维的事,就快尘埃落定了。
贺云昭听罢曹宗渭所述,眉头几度凝起,复又松开,微叹一口,贺云昭牵着曹宗渭的手道:“也算万幸了。”
曹宗渭轻嗯一声,也道:“个人有个人的福气吧。”
“陆放没有乘人之危,对婉姐儿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曹宗渭笑了笑,道:“他不过外面的皮囊轻浮了些,办事很是稳重,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
贺云昭点点头,以示认同,后又问道:“姜维的案子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曹宗渭面露笑意道:“皇上已经准了将苏州考官抄家灭族,他已经开始松口了。”
贺云昭担忧道:“不会出现和苏氏那样的结果吧?”
“放心,不会。三司会审定在刑部,刑部的大牢可不是督察院人的手能伸得进去的,严大人这点事还是能办好的。陆放今天天不亮才回来,东西刚交过去不久,估摸着还要个一两日功夫。”
贺云昭嫣然笑道:“那我静候佳音。”
曹宗渭刮了刮她的脂鼻,道:“你呀,少操心,先顾着自己,外面的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