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云昭这一世头一回见着黄氏,只见她四十上下的年纪保养的却还不错,除了眼角有些细纹,肌肤尚算光滑,穿着八幅紫色综裙,头簪金银玉簪,身后跟着几个行为稳重的丫鬟婆子,坐在修齐院次间的圈椅上。
贺云昭笑望着黄氏,道:“大嫂如何有空来这儿了?”
黄氏笑道:“婆母不肯轻易相见,我们做晚辈的又不好打扰,中秋过后,倍是思念,想来想去,还是想来伯府看看。纵使有瞧不上我们的,我们做晚辈的也不能忘了本。”
“大嫂说的哪里话,把伯府的人拎出来挨个地问,哪一个敢瞧不起主子?”
“下人自然谄媚,不需鞭子吓唬着,也不敢说主子的半点不是。”
贺云昭懒得同她打机锋,便道:“若是大嫂要去看老夫人,我这便命人带你去。”
黄氏浅笑道:“不忙,我们妯娌两个还未好好说过话。这回科举仁哥儿可下场了?怎么半点消息没听到?”
程怀仁攀上了平乐郡主这枝高枝儿,哪儿会去参加科举自找没趣,自然是等到了年纪袭爵去吏部领了差事,何苦考不上落榜,给别人奚落他的机会?
贺云昭便道:“没有下场,估计要等三年后了。”
“我说呢,要是跟我家老大一起下场,也早该报中举的喜了。”
贺云昭应和道:“大公子中举了,那倒真是喜事一桩,看来少不了一顿酒吃了。”
“那是自然……我这里倒是有一桩奇事要问问弟妹。”
“什么事?”
“我带了个人来,现在就在伯府外边的马车里,若是弟妹同意,我便叫他来亲自见见你,也好听听,那奇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云昭还不知道黄氏带的是谁,不乐意听她卖关子,便皱眉道:“有什么事大嫂便说吧,何必绕来绕去。”
黄氏脸色一僵,没想到贺云昭说话这般直来直往,看了看旁边的丫鬟们,道:“到底是件与你有关的事,先叫丫鬟们退下,我再同你说。”
都这般刻意了,贺云昭若真叫丫鬟退下了,反而是心里有鬼,便道:“无妨,我心如明镜,有什么奇事怪事,但说无妨,不过只一条,要是敢污蔑到我头上,不论是谁,可别怪我心硬如石!”
胎记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除非贺云昭把背上的肉剜掉,否则怎么都逃脱不了和韩峰两个有瓜葛的嫌疑!若是这等流言蜚语从这里传出去了,堂堂诰命居然出嫁之前便没了干净的身子,她这伯府夫人的位置,也坐到头了!
眼下伯府里沈兰芝已经被收拾妥帖了,谢氏又不管事,黄氏只要收拾的了贺云昭,程怀仁那个不成器的也干不成什么大事,她的手便又可以伸到伯府里来了!
黄氏扬唇逼笑,吩咐身旁的丫鬟把韩峰喊了进来。
韩峰有些发怵地冲两位夫人见过礼,便怯怯地抬眼觑了贺云昭一眼。
贺云昭淡淡地看着他,冲黄氏讥笑道:“就是他?只怕大嫂要白费心机了。”
“什么白费心机,不过想听你怎么说这桩奇事而已,若是弄错了,这屋里只有咱们妯娌两个,加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至于传出去。”
说是这么说,若真是翻不了身的事,贺云昭才不信黄氏能守得住话,只要随便打发一个丫鬟传出去,再把责任推卸下去,便能在外人面前干干净净地抽身,也不会落下个刻薄狭隘的名声。
贺云昭没什么耐心再对付黄氏这种,看着面上平静如水,肚子里却一肚子坏水的女人,还不如卢淑珍那般大吼大叫来得爽快,便道:“是什么奇事,大嫂你倒是叫他说说。”
黄氏瞧了一眼韩峰,韩峰便道:“我……曾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