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木屋的温度再次降低。周贺尘和盛韵忆怎么都没有想到,冰河会将这些事情一件不落地告诉颜庭月。
难道夜挽澜不难堪,不羞耻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二位是江圈的公子小姐,我和阿澜高攀不上。”颜庭月冷笑了一声,“但这里是我的住处,我不想看见谁,谁就必须要滚。”
盛韵忆的笑容十分勉强,已经快维持不住了:“颜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颜庭月并不理会她的狡辩,她慢吞吞地拿起手机,拨通介绍人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
“哎,庭月姐!”徐宇很是高兴,“我快回神州了,等我回去一定请你吃顿饭。”
颜庭月声音平静:“你介绍人来我这,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介绍的人让我徒弟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护她爱她还来不及,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庭月姐?”徐宇也有些懵逼,“您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这不重要。”颜庭月冷冷地说,“重要的是别把什么垃圾都往我这里送,以后也不需要!”
一句话,让盛韵忆脸上血色尽失。
她的身体晃了晃,若非还强撑着,已经倒下了。
在江城,她是人人称赞的名媛画家。
即便盛夫人和盛荣华都已经锒铛入狱,其他人也都在同情她,她什么时候被这么骂过?
周贺尘的双手垂在两侧,握成了拳头,心里的复杂程度比盛韵忆还翻了几十倍。
作为周家人,他向来骄傲。
即便周贺远曾掩盖过他的光辉,可现在周家也只剩下了他。
他看人,也一向是站在高处去俯瞰,尤其是夜挽澜这样的平民,根本不可能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
可这一刻,他竟然成了下位者。
周贺尘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一般,在不停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这样的落差,让他根本无法忍受。
“还不快滚啊二位?”冰河眼神不善,“天天找我们夜小姐麻烦,还想让颜老帮你们,呸,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铁马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十分凶狠,大有一种要砍人的架势。
“贺、贺尘,我们走吧。”盛韵忆的内心也十分煎熬。
她扯了扯周贺尘的袖子,却发现他正看着夜挽澜发呆,心里的警惕性瞬间攀高!
她已经没有了盛家做靠山,但夜挽澜却有颜庭月这位师傅。
如果……
“滚啊,盯着我们夜小姐看做什么?”冰河大怒,“快滚!”
他飞起一脚,十分果断地将周贺尘踢了出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
冰河拍了拍手,得意洋洋。
今天他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等一会儿给少主汇报,一定能够在年终的时候多涨一点奖金。
“你在江城受了这样的委屈,你怎么不说?”颜庭月还气得要命,“那两个人还说什么要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和现代商业相结合,说的好听,只是赚钱而已,并不想保护文化。”
“老师,无关之人,何必在意。”夜挽澜微微一笑,“您也别生气,江城的大小事情,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欺人太甚!”颜庭月余怒未消,“还是踩高捧低之人,要是他们再回来讨好你,你可千万别心软。”
夜挽澜不由失笑:“我哪里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
她的心,比谁都硬。
“好了,不提这件事了。”颜庭月叹了一口气,“我又翻出来了一件戏服,想送给你,但是有破损的地方,我不知道如何修补,很是头疼啊。”
这件戏服是从宁朝时期流传下来的,难得是保存极其完好的一件。
因为三百年前大军入侵,也曾将很多文物用大火焚烧了个干净。
颜庭月只是对刺绣有一些了解,她试着缝补了一下,却发现无法将戏服上的花纹复原。
“嗯?”夜挽澜说,“我看看。”
颜庭月将戏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就是这件,你若穿上,一定很美。”
她将戏服展开来,铺在了桌子上。
夜挽澜的眼神瞬间一凝!
“怎么了?”颜庭月注意到了她神情上的变化,“不喜欢吗?”
“不。”夜挽澜摇头,“只是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它。”
这一件戏服,是她送给逍遥王颜舜华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