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温子河这样说道。
火凤祖是在一个多月之前苏醒过来的,脱离了原本的哆哆的身体,成了一位翩翩如玉的美少年,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毕竟,火凤祖千年之前只以本体的形态在众人眼前出现过,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化形之后的样子,任谁都不能把这个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少年和那位地位高贵的、不知道活了几千几万年的火凤祖联系在一起。
那天初初寒暄过后,火凤祖便直奔了主题,引导陆夜白完成了融合,至今一月有余,当时说过日后会再过来看看情况,看样子就是今天了。
火凤祖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并没有多少架子,相反从外貌上来看,他是这些人当中资历最小、最年轻,长得也是最温柔无害的那一个。完淡有时候便会被他的外表欺骗,“您”这个称呼,卡在嗓子眼,说出来觉得怪别扭,不说的话,又显得十分没礼貌。何况,他之前不知道火凤祖藏身在哆哆身上,还……拔过人家的尾巴毛。
那可是……凤毛啊!
察觉出了大家的拘谨,火凤祖抬抬手:“进门说话,怎么一个个都跟不认识我了似的?”
众人以为藏身在一只鸡身上,对于火凤祖而言,算不得什么光辉历史,因此谁也不敢提,这时候火凤祖竟然自己提起来了,可见胸襟非常豁达。完淡酝酿了一肚子的马屁不知道如何拍,那边温子河已经开始闲聊了:“不过一个月,火凤大人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他这话就好像过年的时候,长辈对着家中的小辈一脸感慨“你又长大了”。任谁和火凤祖说话,都不敢用这种语气,主要还是不了解火凤祖的为人,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火凤祖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而后道:“确实……灵歌山是个好地方。”
“抓到应岐也是在那个地方。”完淡补充道,“这还要多亏火凤大人指点。”
“一点小事。”火凤祖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他比起应晦,可是差远了。”
众人此时已经走进了客厅,各自找位子坐了,关凝好奇地问道:“应岐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当年没剿清的余孽?”
火凤祖眯起眼睛:“是应晦当年从自己体内分出去的一个分/身罢了,我们围攻应晦老巢的时候,大概他察觉到自己难以脱身,便提前分了一个妖怪出去。我想,他原本是想以应岐作为自己复活的容器的。”
“但是被段炎鳞打断了。”温子河沉吟了一会儿,“段炎鳞在他还没有恢复神智的时候,就将他从银棺中放了出来,逼迫他与人类融合。”
“不错。”提起段炎鳞,火凤祖的眉头有些微蹙,就像是老人面对着家中不成器的小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竟与外貌也不太违和,“应晦的妖力就算再强,也会有个限度,我和他拼了个两败俱伤,沦落到了……那样的境地,他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段炎鳞是太多此一举了。”
众人都明白这个多此一举是什么意思。二十一年前,段炎鳞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将应晦放出来。那个时候的应晦,于妖族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日后想要复活,他的力量也还处在酝酿的阶段,能不能酝酿出来都是一个未知数。是段炎鳞强行将它提前了,还将众人都扯进了这么一出戏里。
“但是,如果等应晦的妖力恢复了,那时候便又是一场恶战……”守新喃喃道。
火凤祖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有我。”
守新一下子被点醒了:“您会醒得比他早!”
纵然应晦酝酿了妖力要卷土重来,到那个时候,也会因为火凤祖早早地恢复了妖力而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么说来,千年之前火凤祖和应晦之间的那场对决,其实稍稍占上风的,还是火凤祖。
毕竟死者为大,就算在座的或多或少都被他坑过,那也不适合再拿段炎鳞出来讨论了。他那卑鄙或是光明伟大的一生,就葬在了往日。温子河换了个话头:“打算拿应岐和天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