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常。”段炎鳞将手背到身后,踱步走过来,“都到了这个时候,月华精气已经差不多储够了,就算出了点状况,也不影响计划。今晚我只是有些难以入眠,鸦他重伤在身,定是多日没来看过了,我便也就随意地来看一眼。”
“哦……是这样。”段予铭低声道。
段炎鳞叹了口气,端详着儿子的表情:“你是不是派了侍卫跟踪我?”
段予铭一惊:“您都知道……”
“所以你见我夜半出门,以为我是去找你那位朋友的茬了?”段炎鳞拂了拂衣袍,“放心吧,他不主动挑衅,我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向外放话四处搜他,不过是做个样子。”
段予铭见自家父亲识破,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谢父亲。我只希望……一切结束之后,还能有机会弥补子河。”
段炎鳞朝脚下看了一眼:“等一切都结束,他会原谅你的。”
毕竟……死人没有不原谅谁的权力。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段炎鳞回想起方才自己没抢过来的那把刀,脸色沉了一沉,“我原先给你的那把龙牙,好像很久都没见你用过了……它现在何处?”
段予铭一怔,随即低声道:“在……子河那里。”
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的父亲并未震怒,反而一言不发,他疑心自己的父亲气过了头,急忙道:“那邪龙身上的东西,自然是对付他的最大的杀器。子河他常年与陆夜白待在一处,我当初正是担忧应晦突然苏醒过来,子河招架不及,才将龙牙给了他。”
“龙牙这最为厉害的一把杀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它,我交给了你,却让你这样白白交付了出去。”段炎鳞叹道,“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段予铭觉得自己的父亲似乎并没有真心责怪之意,挨了这句不痛不痒的批评,跟在段炎鳞身后,口中道:“父亲,我真的知错了。”
段炎鳞不再说话,段予铭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断崖。全然不知自己的友人已然被埋在了脚下,而自己的父亲,正盘算着过几日来掘出友人尸体……好取走那把人人觊觎的龙牙。
流水阵内。
温子河被强劲的气流迅速推进了崖洞深处,手臂不知在狭窄的洞壁上撞了多少次,气流就像发了狂一般在崖洞里四处乱窜,他很快被甩到了坚硬的崖壁上,腰部顿时被砸出一阵让人眼冒金星的钝痛,随即又被狂乱的气流带得腾空而起,堪堪要正面撞上头顶的崖壁,他忍痛咬牙将刀狠狠楔入一旁的洞壁,好歹是没让脸与坚硬的崖壁来个亲密接触。
他悬在空中,狂风吹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整个人都在乱晃,但脚下的气流似乎稍稍缓和一些,于是他效仿在崖壁外的做法,摸索着抓紧了壁上的凸起,整个人慢慢地往下滑落,终于是不用再被狂乱的气流带着走了。
浑身上下尽是在崖壁上砸出来的伤,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