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我罩不住。”温子河索性顺了他的话意,“若是今日被凤栖山发现灵歌山与我沾了点儿关系,无形家主明天就能被段炎鳞请去喝茶。”
“不是我说,段炎鳞他拼了命地往你身上泼脏水,还想方设法要将你抓回去,你又是打他的儿子,又是毁他的阵,以前这么近千年也没见你俩这么水火不容,好歹是个养父子的关系,你俩到底结了什么仇?”
温子河正要开口回答,眼前忽然亮起一大片强光,瞬间照亮了上方完淡的身形,温子河下意识地一眯眼睛,随即向上一跃,抓住了崖壁上的一处凸起。与此同时,一道凛冽的妖气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拖了一条漫漫红光,向崖底落去。
此刻,原本漆黑的崖壁已然一片雪亮,自断崖上方传来强烈的光亮,照得周身亮如白昼,连崖壁上的细小痕迹都一清二楚,显然也照清了二人的身形。
完淡眉头一蹙:“谁?”
话音刚落,断崖上方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手执一柄宽刀,上面还散发出缕缕红色的妖气,他一低头俯瞰悬崖下方,原本掩映在夜色里的脸庞便露了出来。下方的两个人能够清楚地看到他额间横跨了一条狰狞的伤疤,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
完淡下意识地朝下方看了一眼,正好与温子河对视,做了个“段炎鳞”的口型。
温子河轻轻点了点头,额间有根小神经一跳,心中顿生一股不详的预感,他还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自上方又袭来一道红色妖气,这回是冲着完淡去的。
他脱口而出:“小心!”
完淡没想到段炎鳞一言不发便下黑手,躲避不及,只得将手一松,整个人往下坠了一段,背部重重地摔到了方才温子河站立过的小平台之上,疼痛的感觉迅速顺着脊背攀爬上来,他却顾不上那么多,立即借力向旁边闪避,纵身抓住了崖壁右侧的凸起。
几乎与此同时,红色的妖气追至平台之上,瞬间将正面崖壁最大的落脚点炸成了碎片,尘屑与红光四下飞溅。完淡背部如同火烧一般疼痛,咬着牙骂道:“段炎鳞这龟孙儿!”
对方一言不发就动了手,已经将来意挑得十分明白。完淡不畏惧与他一战,何况自己这边是两个人,对上段炎鳞未必会输,但问题是……两个挂在崖壁之上的人,能有多大的战力?
段炎鳞似乎并不急于将两人轰下崖去,隔一会儿才拿手中的宽刀劈出一道妖气,挨个袭击,似乎有些享受猫逗老鼠般的乐趣。完淡与温子河一面闪避,一面还得抓着崖壁,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不快速撑起护身结界,那他们就等于是两个挂在崖壁上的活靶子,被打成筛子只是时间问题。
“想想办法!”完淡朝上方打去一道妖气,与自上方袭来的妖气对冲,发现自己手中抓着的凸起似乎有些松动,心下一惊,“我好像快掉下去了!”
温子河那边显然也甚是狼狈,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有几次均是被妖气打落,全靠那把刀才能稳住身形,听见完淡声音的时候,他正将刀楔入崖壁,回身道:“贴紧崖壁!”
事已至此,两人散出的妖气早已弥散在空气中,在周身的亮光照射下,难以起到掩护的作用。无论是往上爬,或者是干脆往下跳,都难逃成为活靶子的下场,两人只得贴紧崖壁,多少增加一些段炎鳞袭击的难度。
段炎鳞站在断崖上方,手中动作了几下,凝出一团深红色的妖气,他伸手将妖气往宽刀上一抹,那宽刀立即变成了深红颜色,而后,宽刀自他手中脱出,裹挟着妖气,向完淡劈砍而去,完淡的配剑定然来不及拔出,情急之下,温子河隔空将自己的刀狠狠掷出,截住了段炎鳞的宽刀,妖气两相对撞,刀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之声,随即,原本雪亮的刀身瞬间崩断,无数碎片四下溅开,在强光下熠熠生辉。
刀断了。
幸而完淡已经趁机脱险,贴紧崖壁朝他吼道:“你疯了!你没刀怎么打?!”
话音未落,段炎鳞的那把红色宽刀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一般,在空中被击退回去。段炎鳞后退几步接住了飞过来的宽刀,眉头皱起,而后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瞪大了眼睛。这点失态很快被他掩盖过去,但是没有逃过二人的眼睛,完淡与温子河对视一眼,不知道段炎鳞那仿佛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空中的碎光散尽,温子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刀居然还没有碎,反而顺着原路飞了回来,楔入他面前的崖壁里。只不过,虽然只有一瞬,温子河还是看清了,飞回来的刀,虽然形状与原来的一样,但不再闪着亮光,反而是漆黑的颜色。就好像段炎鳞方才那一击,卸去了刀身上原本的伪装,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一般。
不及细想,又一道妖气轰击在与两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