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有些半明白半没明白过来的样子,晃了晃脑袋,却晃出了一件事,迈步从窗台上取下一个椭圆形的木质东西,递给温子河:“少主,前几日窗台上停着一只信蜂,大概是阮真人送来的。”
信蜂并不是一种昆虫,而是像这样的一种椭圆形物体,内里空心,可以装些轻巧的东西。对于妖族人而言,信蜂有些像古人用来传信的飞鸽,只不过信蜂与信蜂之间,以妖气作引,一般信蜂循着妖气,便能找到对方的所在。
与温子河通信的不是妖怪,而是个道士,他们之间无法用妖气互相联结,所以阮真人将这只信蜂改装了一番,可以在阮真人家和温宅之间来回飞行。
温子河这些年来一直托她寻一些与附身相关的典籍,但因为阮真人忘性大,所以温子河便像一个监工似的,隔三差五就要写信去提醒一回。
这只信蜂里装着必然是阮真人的回信了,温子河拆开信蜂,展开信纸看了一眼。
这次的信有些长,不像以往的三两个字,譬如“没找到”、“再等等”一类。阮真人先是假模假样地道了个歉,说自己未经允许,便将怪力乱神的事情告诉了陆夜白,事后想了一想,虽然启蒙明智是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她忘记了与温子河的约定,还是有些不厚道,希望温子河能原谅。
再往下看去,阮真人提起陆夜白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有什么妖怪能幻化人形,自己非常仗义地替温子河掩盖过去了,算是功过相抵。
信的结尾写了这样一句话:“近日整理师祖遗物,发现了一些线索,待我琢磨清楚了再上门与你细说。”
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温子河的心忽然狂跳了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冒上来的万千思绪,劝说自己千万镇定,阮真人只说有了线索,还并未确定,不要到头来空欢喜一遭。
如此反复默念了几遍,才让自己的心绪恢复平静。随后他在手里引了一簇妖火,将信纸烧了。
他回身问道:“困不困?”
他们一路颠簸地回来,温子河自己都有些疲倦,何况是身上还带伤的陆夜白。
陆夜白说:“不困。”说话的时候,上下睫毛很不争气地挨到了一起,颇有难舍难分的趋势。
温子河不知道他在和谁较劲,笑道:“困了就去休息一会儿。”
“你呢?”陆夜白问道。
这几日住在甘松那里,陆夜白便是这么一副“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态势,逼着他休息,温子河心中了然,无奈地说:“一起。”
说话时,他正想伸手扶陆夜白一把,却发现那人已经往他这边走过来了,从动作上看,似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方才下车的时候,陆夜白还需要有人搀扶着才能行动,现在却能够站起来自由行走了。自从那天他从藏书阁回来,陆夜白身上伤口愈合的速度就在渐渐加快,好几处地方甚至连伤疤都消了。
这或许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他自愈能力变强的唯一可能,便是身体在逐渐习惯那股妖力。
温子河眼皮一跳,他……今后会变成什么样?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好几个时辰,等他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尽了,温子河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冷不防瞥见昏暗的门外站着个人。
阮真人倚着门,仍是穿了一身道袍,双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