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前辈。”温子河走近那浇花的老人,在他背后大喊了一声。
浇花的老人没有反应,温子河知道他耳背,正准备再喊第二声,没料面前的老人忽然回过身,动作之快让他怀疑这其实是个年轻人。
老人迅速抬起手,手中的东西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声如洪钟:“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那敲他头的东西是一束草,不痛不痒,温子河笑道:“前辈你这武器好像不太顶用啊。”
甘松:“你说啥?”
温子河:“……”
他多年不见这耳朵不好使的甘松前辈,一不小心就会忘记要放大音量说话。
甘松前辈这个称呼,其实怪不伦不类的。温子河只是小时候在甘松斋住过几年,甘松是斋里的主人,并不是他的前辈。
只是他幼年不爱说话,有问题也不会去请教别人,住了一阵子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甘松,见斋内其他人这样叫,他便也跟着叫了。
甘松前辈须发皆白,但腰杆仍然笔直,连浇花拔草这样的事也要亲力亲为,看来是精力还不错,温子河放下心来,说:“这不是回来看您来了吗?”
甘松前辈哼了一声,胡子被吹起一缕:“下一次来是不是要等我进棺材了?”
鼠族家主当时对他说,接他回家的全是仇人,这个说法虽然有些极端,但错得也不离谱。当年唯一置身事外的就是甘松斋的这位主人了,所以温子河到这里来,心里并没有任何负担。
只是他名义上讲也是在守墓,一来一去容易让人看到,给甘松斋平添麻烦,几百年来也只是陆续回过几次。
“唉。守墓凄苦啊。”温子河半真半假地感叹道,“又没个自由,不能跑下来。”
“嘁。还不是你自己要去的。”甘松前辈放下手里的草,拿起水瓢浇花,“自己做的选择,都不能担待?白教你了。”
温子河在甘松前辈面前,就成了个老老实实挨训的小学生:“您说的话我岂敢忘。”
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嗓门那么大。”
甘松前辈挥起手中的水瓢:“臭小子,打不死你!”
温子河的耳膜疼了一下,往边上迈了一步,躲过水瓢,关心道:“您当心闪到腰。”
甘松一瞪眼:“我身子骨好着呢。”
“那我就放心了。”温子河突然正经起来,眼含关切,“其实心里还挺牵挂您的。”
甘松知道温子河这人的一张嘴,除了瞎贫之外,并没有多少口才,更不会表达什么感情。这会儿见他认认真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一软,把手中挥舞的水瓢一扔:“牵挂我也不回来看看。住几天再回去?”
温子河摇头:“只怕今日不行。前辈,我想找您要一些药材。”
“什么药?”听到药材,甘松前辈的两眼几乎都快放光了。
他接过单子一看,这几味药材很常见,都是固神稳魄的类型,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