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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鸣拿出两封信来,道: “这两份,一封是先生给你留下的,一封是梅夫子写的。夫子说,柳大儒性子冷淡,早已不收学生。你到了姑苏后,拿着这两封信去拜见,说不定有一丝机会。”
江行颤着手接过了那两封信,泪又涌了出来。
“先生、先生此去,究竟是为何、为何遭了难?他此行目的是什么?”
江行口不择言,问时鸣。
时鸣神情哀伤,似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摇头: “……现在不是时候。抱歉,哥哥。”
江行抓了把头发,崩溃道: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哥哥!”时鸣声音高了一个度, “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江行依言安静下来,目光有些空洞。
时鸣看起来冷静得不像话: “夫子说,最多七天。我们最多在番城再待七天,七天内,我们就要启程去姑苏,不得耽搁。”
哭得多了,江行有些目眩,又问: “……如果耽搁了,会如何?”
“会死。”
时鸣轻飘飘的两个字,打在江行心上。
江行心下大震,知道此事绝不简单,断然不敢再问了。他擦干净眼泪: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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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不是什么偏远的地方,但岭南离姑苏还是太远了。
江行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带着心事重重的时鸣与一脸懵的江舟摇,上了官道。
过了小半个月,路经钱塘。到这里由陆路改走水路,岸边杨柳画堤,摇橹声吱嘎作响。
他们坐的这条船不是很大,水波荡漾,船夫摇着桨,时不时还哼着歌,颇悠闲自在。
江行在船头坐了一会儿,想同船夫说说话;只可惜他听不懂钱塘方言,对着人家鸡同鸭讲了半天。
最后,船夫急了,船桨一挥,转头屁股对着他。
这是不想搭理他了。江行于是讪讪地回了船舱。
这些天里,时鸣话少了很多。
江舟摇晕船在休息,船夫同江行语言不通。
左思右想,江行只能找时鸣聊天。
江行不是话唠,但最近话却多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如果他不说话,三个人聚到一起时死气沉沉的,安静得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江行同时鸣说话,时鸣只是听着,一语不发。
江行心中着急。今日路过钱塘,已经算是江南地带。再过不久就可以到姑苏,此行终点。
他走入船舱,果然见时鸣一个人坐着。
江行有心引他说话,道: “吃些东西吧。我今日同船夫唠了半天,我也没听懂他究竟在说什么。”
时鸣道: “吴语难懂,听多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