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在压抑怒意,钟仁笑眯眯的,并不当一回事。
“怎么?改变主意了?想把我赶出去了?那我就走了。”
钟仁晃了晃头说。
王珏坐在轮椅上说:“就你这样的,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被你气得要死,何必折磨他呢?”
钟仁对王珏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他自己要求我来的,我都坐上来了,他还想考虑让我下车去,我不多说两句话,他真要把我赶下去,那怎么可以?就算他被气死了,也是自找的,不能怪我。”
王珏笑了笑:“或许。”
随便你。
钟仁说:“我就知道,你还是支持我的~”
王珏皱了皱眉:“你最好别这么腻歪,不然,会很膈应的。”
钟仁问:“他们又看不见你,能膈应什么?空气?哈哈哈!”
它听见笑话似的笑了起来。
青年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无法忍耐钟仁的放纵了,打断了它的笑声:“你在对谁说话?”
钟仁回答:“我的朋友啊。”
它指了一下自己身边轮椅上的王珏,笑道:“没有看见吗?就在这里啊。”
青年几乎是忍无可忍地瞪大了眼睛去看,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有些发怒了,转动目光去看钟仁,发现钟仁的脸上没有一点后悔愧疚的神情,话到嘴边,突然转了个弯,犹如口中含了一颗无法吞咽咀嚼的糖果,满脸古怪地问:“你真以为这里有一个人?”
他的语气之中莫名带上了两分怜悯之情。
钟仁知道他在想怜悯什么,笑道:“不是以为,这里就是有一个我的朋友。”
它否认了青年的想法,拒绝了以为这个词的形容,并避开了人这种分类。
王珏的眼中露出两分一闪而过的笑意。
青年显然是一下子放弃了对钟仁发怒的情绪,恢复了平静,对钟仁说:“不管你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发疯了,我不在乎,也可以不关心,但我要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钟仁笑眯眯回答:“之前你们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就是普通人嘛!”
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对这个问题不以为意,回答大概也不可以相信。
青年的目光在钟仁脸上转了一圈,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警察局。
“尸体是大学生,快要毕业了,正在找工作,但是,似乎是在找工作的过程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非常心情不好,常常在家里发脾气,不过,家里的人生病去医院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家里常常传出一些一个人不能发出的声音,很奇怪。”
“看起来很奇怪,还是行为很奇怪?”
“他之前的外貌和现在是有所差距的,这里就是他刚进学校的时候拍摄的证件照,可以看出,他的皮肤比之前苍白了许多,眼睛比之前更黑了,眼眶之中的红血丝也更多了,脸颊的形状有微妙的改变,但是,没有整容,这里还有一点信息,可以证明他最近在联系补习班。”
“他想学习?”
“是的,厨师、绘画、写作……”
“还想拿证?”
“是的。”
“除此之外的事情呢?他和什么人有过争吵吗?”
“没有,他几乎不出门,家里人也平时不见面,所以,他平时也不说话,连邻居跟他见面了,他们也只是站在一起,互相看两眼,有时候,他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很不耐烦不高兴的样子,但是没有说话,有时候他丢垃圾会手抖,他还会将家里的东西收拾起来丢进慈善投资箱。”
“听起来是个还算正常的人,怎么会死呢?还是这种死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自杀。”
“有没有可能,他最近欠了小额贷款却还不上或者考试成绩不理想就四处寻找刺激出了意外?”
“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不大,他不是几乎不出门也不说话吗?事情都不怎么做,也不见人,还一个人在屋子里,也不是别人家,怎么可能随便就惹到那么大的麻烦?总不会是为了寻找刺激——”
说话的人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
警察说:“或许是,他想要见鬼,或者追求诡异,仪式中途出现了意外,就变成了这样,虽然之前我们都认为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但是现在诡异出现了,大张旗鼓的,搞直播,到处接触普通人,那些人根本不像是经过了筛选的,倒像是随机挑选得到的结果。”
他小心翼翼观察对面的神色,低声说:“诡异出现之后,奇怪的不正当的宗教出现了很多,就像雨后春笋那样,打都打不完,流窜作案,如果是他们对走投无路或者一时病急乱投医的普通人进行诱导,很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个人不能做到的事情,一群人是可能的。”
青年皱了皱眉说:“那就按照这个方向查。从家里人生病和快要毕业却找工作不顺利,这两件事来说,他是有动机的。那些宗教也确实不正当,是该找个机会严打。”
青年皱了皱眉:“那个跟我们一起回来的目击证人还在警察局吗?”
“在。”
“把他送出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之后的事情是危险的, 他不需要参加,保护居民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青年对警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