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一秒,揉了揉少年发顶,“离虎哥远点。”起身将剥好的芹菜带去厨房。
赵文乐目光追随男人的背影,待人进门后把地上叶子梗子踢作一堆,去拿墙角的扫帚,边扫边回忆男人的表情,眼里没有厌恶、鄙夷、不喜,表情纹丝不动,好像自己才说了屁大点儿事。
大概……算个好消息?
晚上几人围炉子边,迎春用盘子装了漂亮的果盘,看得老人家新奇不已,赵文乐叫嚣着玩五子棋。
自小生活条件差,没有过什么玩具,奶奶瘫了后他连看别人玩的时间都没了。就在学校玩过五子棋,纯手工,成本低廉,制作简易。本子上笔墨描出棋盘,画圈作棋子,实心为黑,空心为白,赵文乐智商不低,又不懂退让,一个月后同学们都不爱和他下棋,输得太快,没意思。
此后他又没了游戏。
摸出本子和笔,赵文乐挑衅看向宋黎,半小时后不可思议嗷嗷叫着输得一败涂地。
院外传来叩击,赵文乐跑去开门,一穿得花里胡哨的青年不耐烦地说“虎哥要我通知你们,南孚巷昨晚死了不少人,还有不少小孩失踪了,最近尽量甭出门。”
少年目光一闪,点点头,“好,谢谢贵哥。”
青年略一点头,去敲下一家。
回到屋里,把事儿说了,宋黎表情淡淡,赵文乐学着两人面上忧虑。
吃了果盘,也没人有心思再闹,宋黎要带迎春离开,几人正互相道别,赵文乐突然弯腰捧腹,满脸痛苦,冷汗涔涔。
不消多说,宋黎沉着脸背起少年,落下声招呼,直奔医院。
一路狂奔,道路旁景物转瞬即逝,风灌进耳膜鼓鼓作响。赵文乐腹中绞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气若游丝,“宋哥,我要死了……”
“不会。”笃定。
“宋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长大再告诉你。”
“……你能一直对我好吗?”
“嗯。”
少年将脑袋埋在男人肩颈,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在医院挂了急诊,诊断结果是食物过敏,赵文乐躺在病床上挂水。
宋黎看着脸色惨白盯着自己眼也不眨的少年,心疼地陪他说话,寸步不离。
另一边。
迎春正劝慰担忧的老人,忽听熟悉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幺儿----!幺儿-----”
心下一紧,不由细听。声音渐拢,不一会儿便有人拍门,“赵奶奶!乐乐!在家吗?”
是自家爹妈!
迎春一慌,不敢答话,忙将石屋门开了,让赵奶奶隔着院子回应。
“乐乐不在,什么事儿?”
“麻烦您等乐乐回来帮我问一声,下午有看见幺儿吗?我家幺儿不晓得去了哪里,天都黑透了也不回家……”后面似是说不下去,仅剩呜咽。
赵奶奶应了。
迎春爸在门外说,“还不是你!成天凶什么凶,好好说话不成吗,小孩子懂什么?”
“懂什么懂什么!就是不懂才要骂!昨儿晚上南孚街可死了不少人,我告诉你姓王的,女儿已经不见了,我儿子要是再出事……”
女人连哭带叫的声音逐渐远去。
屋里迎春坐立不安,脸色煞白“幺儿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