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衙役满意了,点点头。
“周峰是吧,那就你去吧。”
周二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衙役走后,木已成舟,再也回天无力了。
“阿父,我还年轻,我手脚健全,跑得又快。若是真的有什么,我就是逃命也比您快一些,我去兴许还能活下来,而您去就真的是去送死啊。我堂堂男儿,岂能要我亲父为我送死。”他生而为人,自然是要堂堂正正做个人,若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你……唉……”周二跌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机关算尽,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独子能生活得好好的,现在倒好,现在倒好。
他若是不想着算计胡山的那群山民,事情也就不会闹到现在不可开交的地步。上次衙役来周峰不在的时候,他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名字登记上,不想着算计那么多,现在也不会这样。
现在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衙役跟着大山上了山,这蜿蜒的山路走上去需要万分小心,衙役深怕掉下去,心中更是庆幸当时没有上山去找这群人的麻烦,否则若是自己掉下去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戚慈却没有回山,她去找了景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景翘的确是孤零零来到这苑城,可是若说在这苑城她暗地里一点势力都没有,戚慈是不相信的。
连燕少主都那般恭敬地称呼景翘一句景少主,戚慈就知道景翘没有那么简单。
她要去同她再谈一笔买卖。她的族人,可以保家卫国而死,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要死就死得其所。
他们不是去送死的,戚慈也不会允许他们去送死。
一般征召的新兵会在集合清点完毕之后十来日左右才送去真正的军营,在军营训练起码半年才会上前线。而这一次,估计是陈国给的压力真的很大,集合清点完毕之后一日也未有停留,直接就被送去了军营里。
从登记户籍到他们去军营,不过十来日的时间。胡山上面少了六十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不少,大家说话都恍惚了许多,很多时候都会脱口而出那已经离去的人的名字。
戚慈在屋子里面写写画画,她希望边疆的压力能够小一点,自然要将计划完善到最佳程度,不能出一点纰漏,否则有太多的人要给她的失误陪葬了。
阿溪悄悄看着戚慈,不想打扰她,戚慈却放下了笔,转身问道:“阿溪,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溪扯了扯衣角,不管她在外面是一副怎样的凶残模样,在戚慈面前,她永远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说:“我昨夜听见阿月婶婶哭了。”戚慈想了想,阿月的儿子去当兵去了,想来是难过了。
戚慈摸了摸阿溪的脑袋,说道:“那阿溪可不可以帮我多安慰一下阿月婶婶呢?”她笑着说,语气温柔。
阿溪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做法。
很快,戚慈就给部落之中的姑娘婶子找到了事情做,她弄来了好几架织布机,他们上了户籍,自然也就要交税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了。但是同样的,他们现在也可以抬头挺胸地走到街上了,他们有身份,谁也不怕了。
一时间,部落之中闲下来的人都开始织布,戚慈还说谁若是能改进这织布机,便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
因为服兵役而带来的感伤似乎一点一点被繁忙和时间冲淡。
戚慈的院子里面整天都有来来往往的信鸽,她繁忙得不像样子,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忙什么。有时候忙起来,她连吃饭都忘记了,还是阿溪去叫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连大巫都惊动了,亲自来戚慈的院子里劝告道:“孩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有什么事情不能缓一缓呢?”他也不知道戚慈在忙什么,但是他是真的将戚慈当做族里的后辈,当做一个孩子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