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近,丛绻利落下马,放开缰绳理了理裙摆,坐到沈缜身边。
两人并肩看地平线上垂落的巨日和摄人心魄的余晖。
这副美景极为惊艳,不论看了几次,再看一遍都不由心神安静、所有神思凝聚于此。丛绻自小生在闺阁之中,后又一路辗转去到南方,太阿门亦是山清水秀,许多年前陪沈缜走的晋阳那一趟或是她此生见过最壮丽的落日——
在没有来到草原看见这一幕之前。
这样盛大的落日,让丛绻隐隐惋惜又过去了一天。
......也或许,她并不是因落日惋惜。
察觉到旁侧的目光,沈缜偏过头,视线与女人相接,微微一笑:“回去么?”
丛绻微顿,然后摇头。
沈缜很耐心:“嗯?”
丛绻倾身。
柔软香气贴上来的瞬间,沈缜有些恍然。但随后她就没了分神的机会,那在许许多多次亲密中早磨练出经验的人按着她的肩,以温柔却不可拒绝的攻势让她丢掉了所有清醒的神思。
双唇被舔开,舌尖被牙齿叼着慢慢碾磨。一下一下,沈缜化成了一汪软软的水。半晌,气息稍离,她睁着水光浮动的眼睛,眼尾嫣红,急乱地吸着气看面前人。
“...绻绻...?”
丛绻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神色,再抬起来时已然看不出什么。
沈缜默了默,不再问,只笑:“走吗?”
丛绻看了她一会儿,眉梢眼里渐渐温柔,给这人理了理蹭乱的发丝,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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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骑马后,两人便离了那聚居地,沿着草原里的河一路走。当地有传说,某个月圆之夜,河流中的水会被截断汇成一汪清泉,站在清泉边,就能看见长生天的女神。
沈缜点评:“这个神话编得不怎么用心。”
“......”丛绻似嗔非嗔地睨了她一眼,“那我们这几日在做什么?”
沈缜笑而不语。
考虑到她们本来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还在养伤,行进速度一直不快。到了夜幕时分,两人扎好帐篷,点燃了篝火,相依偎着坐在火前,抬头看满天繁星。
十分动人心魄。
沈缜轻道:“曾经在剑阁山中,我也观过星空。”
丛绻侧眸看她。
沈缜笑:“那时独自一人躺在山谷里,耳边唯一的响动只有风声。后来,遇见了你,又遇见了许多人。”
“绻绻,”她回过头,也注视着丛绻,“你想看清泉么?”
丛绻怔,又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讶然,但回过神却也觉得好像并不在意料之外。
沈缜站了起来。
她拄着拐,走到河边。
河水开始在她背后沸腾翻涌,巨大的浪潮疯狂呼啸着拍打河岸,白龙愈卷愈高、愈卷愈高——
从沈缜站着的地方一刀斩断,绕着她,盘旋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