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缜侧头抬眸。
那张素日里清纯并着柔媚、总是梨花带雨的脸上此刻是从未见过的认真。
女人语气坚定:“无论结果,妾一应承担。”
屋中再次寂静。
半晌,霍姝语收剑回鞘。
沈缜垂眸低目,眼中笑意绻起。
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
獬豸楼,是一个由修仙的名门大宗牵头、小山小派们加入建造起来的维护秩序的机构。
毕竟,只是武功高强、五感敏锐的江湖中人就可以碾压寻常百姓,那捉妖拿祟、手段莫测的修仙人对平头百姓而言岂不是天人?
当实力悬殊过大时,强者总是可以对弱者肆无忌惮,欺男霸女、杀人夺财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朝廷辖制着江湖,修仙人也自发成立了獬豸楼。
神州大陆上的各州治所、繁华郡城,基本都设了獬豸楼,由山门在附近的宗派主管,纠察不法、寻觅邪修。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挂案”制度,当地的獬豸楼将近段时间报上来的案子分为甲乙丙三等,挂在牌上,由各宗下山游历的弟子接取作为历练。
端王府让秦楼管事报到獬豸楼,理由多半是强行扣留花魁并拒不归还。现下,丛绻自己表明了是她主动留下,沈缜一没扣人,二又不是她跑到秦楼将人掳走的,獬豸楼自然再没有问讯她的理由。
至于丛绻的身契在秦楼,理论上她是秦楼老板的私产这些,就不干獬豸楼的事了。这是人世俗物,可能牵扯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因果颇多,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执法机构,当然不会参与。
既然已经如此,沈缜也不觉得非得做点什么报复回去。
她掏出与缚灵丸配套的解毒丸,扔给了裘刚。
“此药服下,三柱香内会解开灵力。但为免太急冲伤筋脉,诸位可在鄙宅西厢安顿下慢慢调息。当然,不愿也可径自离去。”
“秦枫,”沈缜叫恭敬立在一旁的汉子,“给他们把绳子解了。”
“是。”秦枫应。
他拔刀纵过几人身后,裘刚等人瞬时感到又麻又疼的手恢复了控制。
无论如何,双方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了。他们擅闯在前,又修为不济,人家扣你一会儿也没毛病。
自觉这次是领头人,裘刚先拱手道过谢,再转回去和同伴们商量:“不若诸位留下来调息,我先回獬豸楼销案?”
除霍姝语不答外,其他几人自无不可。而徐则听尤其激动,他冲沈缜俯身长揖一礼,试探问:“在下姓徐,名则听,沧州洞湖派弟子,修阵。昨夜见前辈之阵惊为天人,可否得知前辈姓名?”
他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而其实主要是靠道具加成的沈缜:“......”
面上风轻云淡,沈缜道:“我名沈缜,缜密的缜。”
徐则听脱口而出:“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