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萃华池书院。
余秋风一脸无奈地坐在山长楼前的太师摇摇椅前。
这椅子还是关忘文出发前送他的。
不得不说,坐着摇一摇那叫一个舒服。
只是马上要入冬了,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尽管有太阳照着,小风一吹,余秋风也不由紧了紧衣服。
一件外套披在了余秋风肩上。
余秋风回头一看,就见到书不同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师父,天气凉了......”
书不同正要说两句关怀备至的话,余秋风胡子一吹:“老大,你想说老夫年纪大了吗?”
书不同讪讪笑了两声。
送了个白眼给书不同后,余秋风哼道:“老夫大小也是个亚圣了,就这么点冷风,能把老夫怎么样?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来老夫眼前碍眼。”
话虽这么说,余秋风却没有把身上的外套丢掉,反而拉了一把,穿得更服帖一些。
书不同对余秋风这种嘴硬心软已经习以为常了,便笑道:“师父,你干嘛不在楼里待着?”
余秋风看了眼空中的日头,歪嘴道:“老子才不要里面待着,一股子酸臭味。”
书不同:???
他焦急道:“六师弟又吐了么?他醒后一直泛恶心,还没有好点么?”
余秋风耷拉着脸道:“早好了...也就那几天的事,现在...呵呵......”
话音未落,楼上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年不休的声音传了出来:“心心,你何时再过来?”
寸心软糯应道:“我,我去把饭盘清洗一下,洗完就回来。对了,你是想我念《笑林广志》呢还是《妖异志》?等会我来的时候,给你带来。”
年不休道:“都行...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的笑声,如清泉过溪涧,还是《笑林广志》吧。”
“嘻嘻,比起大爷,你说话中听多了,那行,你等我啊。”寸心关上了门,蹦蹦跳跳从楼梯上下来。
看到余秋风和书不同两人僵硬的表情,寸心歪着脑袋问道:“山长,监院,你们两个是被冻僵了吗?奇怪,这天也不算冷啊?”
“那我等下让人给你们送衣服来啊。”
“不用,不用,不用......”僵硬的两人连忙同时摆手道。
“你还是好好去照顾老六吧。”
“六师弟身体要紧。”
寸心笑着点点头,蹦蹦跳跳地离去。
“嘶......”
等到寸心离开,书不同忍不住吸了口气,搓着两个手臂道:“不行了,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余秋风斜了他一眼:“你是知道老夫为何不愿在楼里待着了吧?”
书不同重重点头,随后又强行解释道:“年轻人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余秋风表示不想听他解释,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也就是师妹还昏迷着,不然的话......”
“师父,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把学生扔下,特地来找老夫,是有事要和我说?”余秋风赶紧转移了话题。
书不同从袖管中取出了一封朝廷的公文递了上去:“这是刚刚收到的中书省给您的行文。”
余秋风接过来打开一看,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脸上难掩激动:“好,好,拖了这么久,总算是要成行了!”
书不同小声问道:“师父,您这是又要去哪里?”
刚问完,他随即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莫非是天......”
余秋风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头:“没错。朝廷生生拖了么那么长的时间,老夫还以为年内都无法成行了,没想到中书省总算是想通了。”
书不同担心道:“师父,您此行可要万分小心,毕竟连大祭酒都......”
“放心,这次离天几位亚圣都会一起过去,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能安全回来。”余秋风安慰了句,接着道,“你帮我收拾一下,下午,老夫便立刻出发。”
书不同拱手退下,余秋风轻吸了口气,转身上了山长楼。
他并没有去年不休在的房间,而是一直走到尽头,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一进入这个房间,就有一股温和醇厚的檀香扑鼻而来。
余秋风捂住口鼻,对这高级檀香的味道表示足够的厌恶。
他走到了最里面的卧房,卧房中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已经昏迷多日的欧阳守道。
余秋风坐到了床前,按照惯例给欧阳守道把了把脉,又用浩然正气给他理了理体内的气脉窍穴。
然后才叹了口气道:“欧阳,你说你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闻这狗屁倒灶的烂香...老子体己银子给你买香料都不够。”
“你说说你,好不容易成圣了,结果被人一剑给干趴下了,躺了这么久...也是,你就是喜欢躺着,看我在墙外刀山火海地趟着,你也不搭把手,真的是......”
“你说这些年,我怨你啥?还不是看你躺着破境不爽?老子拼死拼活的,卡在立言境这么长时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