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忘文紧赶慢赶,本尊分身一起上阵,才在年关前将丹药赶了出来。
“老头子,我事先和你说啊。”关忘文见余秋风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的样子,善意提醒道,“丹药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但我可没办法百分百确定丹药的效果。所以,我没有把握肯定能治好你的伤。”
余秋风闻言如被当头浇了桶凉水,语气低沉问道:“这样啊……你感觉这丹药有多少把握能治好我的伤?”
关忘文仔细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十分保守且谨慎的数字:“大概九成五的把握吧。”
“才九成五……什么?”余秋风惊得胡子一翘,“九成五??”
关忘文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臭小子,你又耍老子是不?”余秋风气得又要一巴掌扇上去,想想关忘文前脚刚给了他丹药,他后脚扇人脑门,有点不太合适,但还是气呼呼道:
“你管九成五叫没把握?是不是在你看来,一件事只要不是十成十,就算没把握了?”
九成五的把握,修复如此沉重的伤,放到三千年前,最顶级的丹药也不过如此吧?
那些丹药扔到哪里都是抢破头的存在!
这小子竟然管它叫没把握?
“嗯!”没想到关忘文很严肃地点点头,“当然。”
余秋风:……
“和你这个怂小子没有话可讲。”余秋风顺手收起了白玉净瓶,“不过时间刚好,下午朝廷的接我的车马应该就到了”
“我还想着,这次又得带上你给我撑场面呢,正想着怎么请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呢,这下倒好了,省得老子拉下老脸。”
关忘文这次却出他意料,摇头道:“不,我得跟着你一起去。”
余秋风惊讶道:“哟,臭小子,你这是改脾气了?”
“没有,你以为我想去啊?这丹药服下去后,你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动弹,必须有人在你身边。”关忘文无奈道,“而且我也需要全程记录丹药服用后的所有反应,保证你不出任何意外。”
“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余秋风老怀欣慰道,“还知道心疼我了。”
关忘文翻白眼道:“我是一点都不心疼你,我是为我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负责,这叫工匠精神,知道不?”
余秋风倒也不在意关忘文一向以来的心口不一,挥手道:“无所谓,你能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看向了还剩下不多的腊八粥,叹气道:“可惜我这锅粥,我本来还想着用它来贿赂一下你的,没想到用不上了。”
关忘文看了眼还没醒过来的小白,已经脸上发紫吃得依旧很努力的马悟空,眼皮直跳。
老头子,你确定这粥是来贿赂我,而不是来毒害我的?
中午午饭刚过,朝廷的车驾就到了。
令余秋风意外的是,李观澜这次竟然亲自来接他了。
“老四,你胡闹什么?堂堂一个布政使司,扔下政务不管来接我?”余秋风看到李观澜,反而有些不高兴了。
李观澜知道余秋风的性子,恭敬道:“山长教训的是,您放心,政务学生都已经交代好了。往年您身体无恙,学生也不担心,可今年听几个师兄说,您一直在书院中养伤,学生觉得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
他抬头笑着道:“再说了,迎送山长去京城,本来也是学生这个布政使的分内之责。”
李观澜说得倒也合情合理,余秋风神色稍缓道:“你就尽听他们几个胡说,老夫哪有他们说那么弱?再说,这臭小子陪我一起去,能有什么事?你赶紧回望北城去,海妖可没有过年的说法。”【1】【6】【6】【小】【说】
李观澜看了眼在余秋风身边的关忘文,笑道:“这位就是五师弟吧?初次见面!”
寒暄了半句,李观澜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嘟囔了句:“……长得还可以……”旋即大声道:“五师弟陪您去?真是难得啊!”
奇怪,三个师兄不是说,这家伙属蜗牛的么?能在书院呆着绝对不出半步门的那种?
关忘文却不是第一次见到李观澜了,忙道:“李大人,这句五师弟我可担不起,你还是叫我忘文吧。”
李观澜呵呵笑道:“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在书院对我家女儿多加照顾,所以,这次来除了来接山长,还有一层意思,便是对五……哦,对忘文小弟特意表示谢意。”
关忘文心中一凛,第一反应就是难道黄有柒回家说了不该说的了?
不对,封口制并没有启用,黄有柒应该没有提起过他。
还好,李观澜随后的话让他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家那丫头,回家时路过我的衙署,说起书院的事,三句不离关学兄,我这个做爹的,现在在她心中谁都比不上你哟。”
李观澜话语当中多少还是带了那么点酸酸的意味。
可关忘文更关心其他的:“哦?她都说我什么了?”
这丫头要是嘴巴上没个把门的话,回来以后,肯定也给她招呼上封口制!
李观澜上前扶住了余秋风,边走边道:“也没什么,说的最多的便是你教她的格物之法,然后便是那个,那个叫什么麻什么的牌戏?”
哼,算这小丫头嘴巴严实。
李观澜继续道:“我是真心的谢过忘文小弟,如果不是忘文小弟的提点,我家那丫头哪能这么快进了养气境。”
余秋风笑道:“老四,你别嘴上光说来着?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李观澜自然有所准备,道:“山长说的是。可惜我为官多年,两袖清风,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我李家家传的一幅画,就在马车中,到时候便作为谢礼。”
关忘文对什么书画兴趣缺缺,嘴上随口客套了几句。
余秋风却挑眉道:“你说的不会是你家那幅衡水秋雁图吧?”
“正是。”
“老四,我记得这图我之前问你要来欣赏两天,你可都舍不得拿出来啊?”余秋风脸色不善地看向了李观澜,“我记得你那个时候怎么说来着?此物是为你女儿准备的嫁妆?不能轻易拿出来的?”
李观澜神色尴尬:“山长,您肯定是记岔了,我,我,我可,可没说过,说过这话。”
余秋风白眼道:“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说慌啊,嘴巴就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