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兄说的没错。可是天下儒生一旦开始学儒,哪个不是以圣人为自己的目标呢?”年不休背手道,“哪怕是我,虽然知道此生可能成圣无望,可也忍不住以夫子以及两千年来三十六位圣人为自己毕生的目标。”
这还是年不休第一次在旁人前说出自己的理想,暗道了声惭愧,接着道:“当然也有些儒生知道自己连亚圣境都无望踏入,比如三位师兄,他们都因为某种自身的原因,此生无法入圣人之境,因此也就没有刻意去养望了。”
关忘文在书院五年,平时和四个大师父接触不多,倒也不知道这些秘辛。
他吃惊问道:“书监院他们连亚圣境都无望了?”
年不休苦笑道:“何止是大师兄他们,你看山长不也是号称亚圣以下第一人么?山长当年去墙外去找大师兄,遭到一名妖帅的偷袭,伤了根本,否则以山长的风华绝代,这世上就不止五位亚圣,甚至还会有一位圣人了。”
老头子……他……
关忘文心中一紧,喃喃道:“老头子这么些年都不在书院,难道是……”
年不休点头道:“嗯,山长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能治好他的药物。”
关忘文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我是误会他了。”
年不休笑道:“山长的事也只有我们四个师兄弟知道,连老四都不知道呢。”
老四便是李流荧的父亲,李观澜。
“这次老头子去墙外,是不是也为了此事?”
年不休犹豫了下,点头道:“山长本来不让我将此事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都猜到了,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关忘文轻叹了口气,低声嘀咕道:“早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么……”
年不休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问道:“学兄,你在说什么?”
关忘文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大师父你看,流荧好像已经成功破境了!”
年不休扶额望去,果然,大祭酒已经撤去了气印。
李流荧轻轻吐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朝大祭酒恭敬地行了个礼:“流荧谢过大祭酒。”
这一声谢倒也是真心实意的。
大祭酒抚须笑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李流荧,你是为何突然破境呢?你教谕师父没有教导过你,破境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做万全的准备么?”
李流荧挠挠头道:“大师父和我说过的,只是我刚才在念这首诗的时候,突然心生感应,不知不觉就……”
大祭酒哈哈大笑:“自己写的诗,自己看了还能有心生感应?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倒是第一次看到。”
李流荧很想解释说这首诗不是她自己写的,可这话能说么?嗯了几声,也不知道怎么回到。
好在大祭酒也并不在意,问道:“诗可写好了?可否让老夫瞧瞧你写的诗?”
李流荧嗯了声,便将诗句递来上去。
大祭酒笑着接了过来,可是读了几句,他脸上的笑意便逐渐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