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酒见欧阳守道语气不善,忙把他往后一拉,对商步器道:“老夫自然可以解释。”
他指向了翠华池书院的胙肉道:“萃华池书院献上的胙肉,经老夫与欧阳山长的讨论,将此胙肉列为国器。”
此话一出,即便此时在夫子祭现场,众人也忍不住哗然。
广场顿时一阵嗡嗡作响。
国器!
什么是国器?
那可只有历代圣人传下的东西才有资格被列为国器!
萃华池书院的胙肉怎么能和历代圣人传下的东西并列?
大祭酒自然料想到众人会有如此反应,便道:“大家无须惊讶,老夫与欧阳山长两人断不会胡乱作下定论,至于其中缘由,则无法广而告之了。”
“因此,萃华池书院的胙肉就不能参与分胙,便不进入排名之中。”大祭酒说完,看向了商步器,“你对李流荧分胙可还有意见?”
商步器现在整个人都是麻的。
稷下学宫近一千五百年的历史,书院中至今也只有一件国器。
一盘胙肉就被定为国器,可想而知,这盘胙肉对于离天皇朝是何价值?
区区胙肉之争的第一名,又如何配得上国器?
而且朝廷也好,书院也罢,面对国器级别的宝物都是珍而重之,一般都会尽量保密。
而因为他这一问,反而逼得大祭酒把国器公之于众,这……
他朝两个先生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学生知错了,请两位先生责罚。”
能屈能伸,一直是他的优点么。
大祭酒挥手道:“无妨。”
接下来的分胙,众人都觉得食之无味。
且不说李流荧根本没有做分胙的准备,只是简单地将胙肉切好,然后分发下去,场面朴实的不行。
单论萃华池书院献上国器,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萃华池书院的名头从这一刻开始,便要盖过四大书院。
等到年不休与李流荧回到住处时,关忘文正绝望地坐在房间中。
“学兄,学兄!”
年不休欢喜地跑了进来。
“你可知道,你做的胙肉被大祭酒列为国器啊!”
李流荧在边上也大声道:“学兄,你太厉害了!怪不得你昨晚把我们都赶出去了!”
一推开房门,两人顿时愣住了。
关忘文双手抱头,坐在床边,而在他的对面,大祭酒和欧阳守道联袂而来。
欧阳守道笑着道:“这位小兄弟,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大祭酒摇头道:“儒家中人,怎么随意诓骗长辈?”
关忘文真的是想把年不休两人弄哑的心都有,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之前他听到胙肉被列为国器的时候,心里就一个哆嗦,连忙拉着李休语回了住处。
路上,他还在寻思,昨晚在进步的时候,我是不是做了点啥,自己都不知道?
关忘文意识到事件似乎超出了自己那么点掌控?
完蛋,我就是想弄个第一名,怎么搞成国器这个档次了?
那不得把离天皇朝那些高层全部惊动了?
果然他前脚刚到住处,没多久,欧阳守道后脚便到了。
他装作不认识欧阳守道,刚看座奉茶,大祭酒也来了。
两人便一起盘问起关忘文来。
对于两人的盘问,关忘文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正当他极力表示自己不知情的时候,那两人竟然这么赤裸裸地把他暴露了。
猪队友啊!
关忘文只好道:“那肉确实是我做的。”
欧阳守道与大祭酒对视一眼,都对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眼前这个小家伙,他们都认识。
五年前,他被余秋风从墙外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他们几个老家伙给他做得全身检查。
可这小家伙的记性实在太差,似乎将两人都给忘了。
问题是,以两人最为顶尖的眼力,看来看去,他也只是个三品修心境而已,比李流荧这丫头还不如,怎么能做出如此神奇的胙肉来呢?
两人便问关忘文是如何做的这肉。
关忘文一五一十地将烹制的流程交代了一遍。
两人一听,做法倒是很新奇,可这与其中天道气息有什么关系么?
关忘文抬眼看看两人,见两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道:“或许是,这里厨房有什么特殊之处?”
两人却摇头道:“不可能,这九城我等最熟悉不过了,但凡有神奇之处早被我们发现了。”
关忘文感觉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事,说不定这两老家伙没找到原因就赖着不肯走了。
不行,得立刻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关忘文突然一拍脑门:“啊对了,我想起了一样东西!”
两人同时问道:“什么东西?”
关忘文起身边往厨房跑去,两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年不休和李流荧从开门开始就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更不敢跟过去。
李流荧小声问道:“大师父,学兄他,他不会生气了吧?”
年不休默默点头:“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