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得到青花象首方足军持这件宝物的时候,陈文哲只是了解什么是军持,什么是净瓶。
毕竟他的记忆力好,看过的东西,都记着呢!
可是,就算是他也很难想象,刚开始找到这种瓷器的时候,国内的无数专家,居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这就是考古,也只有考察、研究,最终才能确定,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
而这样的事情,在考古界经常发生。
比如之前陈文哲买到的那个古代剪指刀,如果不是在另外一座古墓的壁画之中发现了用途,你能想象到古人的生活水准会那么高?
这件军持也是一个样,不认真研究一下,你还真不了解古人的奇思妙想。
因为这件军持共有两個口,矮口为进水口,高口为出水口。
使用时瓶底朝下按压在水中,使水面没过进水口,灌满后即可取出。
此时军持已经装满了水,为了防止液体溅出,还可以在进水口处塞一团棉布。
而出水口却无需担心,因为军持中的水无论再颠簸,也不会洒落出一滴。
除非在喝水的时候,将其倾斜至大于90度,如此方能让军持中的水顺利流出。
由此来说,我们真的要感谢考古,若是没有专家们求知探索的精神,“军持”的身份依然还是一个谜团,更谈不上揭开古代佛教中的秘密。
考古不仅仅是打开历史之门的金钥匙,同时也是茫茫史海中一盏明灯。
像是万历号,还有陈文哲发现的这艘万历时期沉船一样,其上都有着不少明代的经典之物。
而这一切,都是历史原因造成的。
明朝中期以后,国势日衰,再难有财力支撑起像“郑和下西洋”那样的壮举,鼎盛一时的朝贡贸易体系也逐渐解体。
而随着新航路的开辟,葡萄牙人在海上的积极活动,令澳城一跃成为全球性的贸易中心,并促进了天主教与我国本土文化的初步接触。
至明隆庆元年(1567),明帝国有限度地解除“海禁”,民间贸易再度兴盛,并带来持续的贸易顺差。
同时,欧洲人开始遍布海丝沿线,并开启了从美洲跨越太平洋的新航线,天主教随着欧洲殖民者迅速传播。
海上丝绸之路,不可避免地逐渐扩展为具有真正全球意义的海路。
万历年间,显然是明代外贸最活跃的时期。
像是陈文哲的发现,并不是偶然,根据国内的一些专家研究史料,南海地区的至少有6艘沉船,属于万历时期。
粤省博物馆藏的明代中后期沉船,就有不止一艘。
其内的陶瓷来自于两艘沉船,像是“南澳i号”及“万历号”,均属于万历时期的商船。
其内出水的瓷器也有不少,其中经典像是明万历漳州窑青花“粮”字大盘。
漳州窑青花“粮”字大盘高8.7、口径33.0、底径13.0厘米,于“南澳i号”发现。
还有明万历景镇窑青花封侯爵禄图“富贵佳器”款盘,它高4.2、口径18.5?19.1、底径12.0厘米,也是于“南澳i号”发现。
“南澳i号”,沉没于粤省南澳县三点金海域。
学界对于“南澳1号”的年代认识有万历年间、万历三十六年以后、隆庆开海之际几种看法。
但总体而言,“南澳1号”的青花瓷年代,指向为明代晚期。
“南澳1号”船载瓷器,主要为胡建漳州窑系和景镇窑系产品。
其中漳州窑系瓷器,达2万件以上;m.
景镇窑系达5000件以上,有青花和五彩两个品种。
从此可以看出,“南澳1号”的船载瓷器,以漳州窑的青花瓷器为大宗,青花大盘和带盖钵是代表**物。
这些青花瓷器的瓷胎和釉质比较厚重,青花颜色发灰或者较为暗淡。
其上绘制的人物或花鸟图案比较随意,底足粘有细砂,也就是所谓的“砂足器”。
很显然,陈文哲发现的这一艘沉船之内的瓷器,也是来自这两个地方。
所以他发现的瓷器,即有胡建那边的,也有景镇的青花瓷。
一般来说,出海的瓷器,肯定是就近采购。
于这一点来说,肯定是采购胡建这边的瓷器更加合理。
要知道只是一个运输,就可以节省大笔费用。
还有胡建的德化窑也是名窑,出品的瓷器,肯定不比景镇那边的差。
但是,这也要看官窑参与的程度,而景镇那边,可是有官民共建的窑厂。
这一点也是证明了的,因为粤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曾经赴景镇考察了官窑遗址,湖田窑遗址和观音阁遗址。
通过比对沉船和窑址产品,推断“南澳1号”出水的景镇窑系瓷器,来自于观音阁遗址第四期,年代约为万历早中期。
《景镇观音阁明代窑址发掘报告》中指出,在观音阁遗址第三期,即嘉靖时期,发现一件刻有“◆◆嘉◆◆制”款的白釉大盘和青花五爪龙纹碗的残片。